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部分

,倘若當真有什麼盤算,絕不至於如此坦然。他放下心來,繼續琢磨盤算,不防宴中話題突然轉到了自己頭上:“不知慶王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臣,臣沒什麼為難的。”慶王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卻見皇帝唇角彎得弧度更大了些,欣然舉杯示意慶王、許宗桓和林遠同飲,“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待回宮時,朕便順路去叨擾慶王一頓水酒。”

大費周章地請人在皇帝面前遞話,請皇帝巡幸,種種佈置卻在這一日見了成效,慶王驚訝之餘又是一陣狂喜,不假思索地離席叩頭:“陛下隆恩,微臣萬死無以回報。”

“雖說儀注上有規制,也不必太過奢費,當減則減。”皇帝諄諄叮囑了幾句,都是些瑣碎小事,慶王耐著性子一一聽了,待撤席時又重新謝過恩,才退出帳去。

他躊躇滿志,卻不知道許志桓和林遠看著他的背影都暗自搖頭——皇帝的決斷還是對的,這麼個庸碌之人,就是任他施為,又能翻起什麼風浪,釣出什麼大魚來?不過是白白牽連更多的人罷了。

雖然是勝券在握,然而小心總不為過。林遠重新打探了一番慶王的佈置,見沒什麼遺漏才又回帳稟報皇帝,皇帝手指點著几案思索了一陣,突然道:“照這麼說,許志玄也是碰上了慶王,才跟端王搭上線的,倒沒什麼旁的人指使?”

“是。”林遠道,“臣查過了,宮裡人沒什麼人和他有瓜葛。之前經文廠管事趙榮和玄雲子已經供認,私改名冊是遂王指使,據說是看了顧沅貼在府外的揭帖,又在府裡動彈不得,不得已想法子讓她進宮與陛下相見,好洗刷冤屈,倒是沒有別的意思。臣送了幾個相關的人到御茶房裡,也沒什麼動靜。只是遂王臣還不曾親見,可否要——”

“阿姐身子沉重,不必驚擾。”皇帝道,“朕也信得及她。她與朕朝夕相處,熟悉朕的性情喜好,倘若真要給朕下絆子,絕不會這麼虎頭蛇尾,也沒這麼容易識破。”她說著又微微一哂,“朕一直疑惑,倘若諸王勾結給朕下了圈套,怎麼會將阿沅送進宮裡,不待朕做出什麼女色誤國的實證出來,便這麼張揚出去自己打自嘴巴?朕與阿沅相識是在六月裡,那時北王、恭王都在朝覲路上,怎麼會也一併糾纏進來?如今這麼想來,倒是誤打誤撞的多一些。”

“臣也這麼想。”林遠微微一笑,也鬆了一口氣。眼看皇帝便要親政,正是收攬人心的當口,並不適合興獄。比起被皇帝將計就計即將入套的慶王,這件案子裡的另一個人倒是更難處置些,她又想了想,才開口道,“待冬狩回宮,便要頒佈親政大典和開恩科的詔書告知天下。臣魯莽,敢問陛下,顧女史何時恢復身份出宮才合適?”

皇帝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抿著唇看了林遠兩眼:“朕自有主張,只是眼下還不到時候,不必再提了。聽說傅昭快回京了,差事已經辦完了?”

鄭氏一案早已塵埃落定,顯然不是皇帝關注的重點,林遠只簡單提了提,又道:“顧家如今各處都無妨了,眼看著年關也快到了,是不是——”

“讓他再等幾日,阿沅有封家書要他送過去。”皇帝道,“還有一件事,要他和鸞儀司一同打探,五六年前,有什麼人和阿沅相交甚密,後面又疏遠了的?一個個查清楚報上來。”

“臣遵旨。”林遠伏在地上微微苦笑:皇帝語氣淡淡的,彷彿沒什麼要緊,可那些話卻把她的心思表露得一清二楚:有什麼人的家書能要緊到讓京營的武將做信差,又有什麼人的故交恩怨要勞動鸞儀司來打探?皇帝對顧沅的寵愛昭然若揭,倘若被閣臣得知,只怕又少不了一番勸諫。她叩了頭起身,方要退出帳外,皇帝卻又突然叫住了她:“端王上書請辭,朕已經答應了,裕王近來表現尚算勤謹,升任宗令應當無妨,副宗令朕打算在北王和恭王世子裡面挑一個,你留心檢視著,有什麼動靜都隨時報朕。還有,朕記得宮人也有轉入鸞儀司當差的老例,你且先查檢視,回頭寫個夾片,附在摺子裡遞上來,朕先看看。”

端王罷宗令是早晚的事,但皇帝提起宮人轉鸞儀司當差的先例,難道是覺得顧沅早晚要入仕想要自己提攜一把,還是覺得鸞儀司做事不可心要摻幾個親信心腹過來?皇帝的用意實在讓人摸不透,林遠有那麼一瞬,開始後悔為何沒把鄭鸞硬拽出京了。無論在宮裡打混多久,她總還是改不了直來直去的武將脾氣,皇帝這樣不動聲色的佈局,總讓她如入霧中。她略有些茫然地起身,皇帝心細看了出來,反而微微笑了:“朕沒別的意思,只是上次阿沅與朕提起,宮裡頭老例,造辦處一干人都算成是宮人,不甚妥當。朕也覺得是這樣,如今母后節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