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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天荒地老,突然肩背一陣疼痛,顧沅猛地攀住了她的肩,兩個人貼合得再無一絲縫隙,皇帝貼在顧沅的胸口上,感覺著顧沅急促的心跳,看著顧沅汗溼的臉,自己彷彿也在眩暈中,久久才能回神。

顧沅的聲音還帶著輕喘,手卻又落在皇帝背上:“疼不疼?”

皇帝此刻才感覺到肩上有幾處火辣辣的,然而心裡卻沒有一絲惱怒埋怨,反而滿滿的都是得意,顧沅的手指在那幾處傷周圍流連,透出股小心翼翼的縱容珍惜,皇帝忍不住撒嬌似的輕咬顧沅的肩:“疼——罰你讓我咬回來。”

皇帝肩背肌膚細白如玉,那幾道紅痕看著格外觸目,顧沅待皇帝鬧夠了,才輕推皇帝:“奴婢去給小爺——”她一語未了,皇帝便湊上來堵住了她的唇,懲罰似地咬了一口,才道,“在外面的時候朕還沒法子,只你和朕兩個人時,只許你我相稱,不許再稱奴婢。”

顧沅搖頭:“不好。倘若說得慣了,在外面說漏了嘴,不好。”

皇帝卻是依舊不依不饒:“說漏了嘴,朕也一定護住你,還不成麼?”她眉目裡多了幾分愧疚和痛楚,“若不是因為朕,阿沅你——朕聽不得你稱奴婢,朕一直,一直這麼對不住你。”

皇帝語氣黯然,彷彿整個人都沒了光彩。明明是心裡一樣酸澀,可不知為什麼,顧沅卻多了種想要微笑的衝動,她輕輕攬住皇帝:“十一娘,這件事不怪你。”

“怎麼不怪?”皇帝依舊垂頭喪氣,“倘若你不是遇上了我——”

“十一娘不想遇到我?”

“怎麼會?”皇帝蹙著眉,臉上一派認真。

“十一娘曾經告訴過我,倘若與我一處,便會一心一意,一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好,難道不是這樣?”

“怎麼會?”皇帝這一次反駁的聲音更大,伸手把顧沅攬住,彷彿她就要憑空消失了似的,“我只要阿沅你一個!”

“那我們彼此遇上,到底有什麼錯處?”顧沅鬆開手,捧起皇帝的臉,“從頭到尾,十一娘都不曾輕賤我,虧負我,算計我,那些輕賤我,虧負我,算計我的人,和十一娘又有什麼相干?”她的聲音輕柔得彷彿帳外透進來的昏黃燈光,“十一娘從未負我,我也從未怪過十一娘。”

顧沅的眼睛裡,沒有皇帝害怕的厭棄怨恨,滿滿的只是憐惜,皇帝看著顧沅的眼睛,明明是歡喜得想要大笑,卻湧起股抽噎的衝動來,她狠狠別過臉,忍住眼淚,手卻更緊地攬住了顧沅——這個人,這輩子,她都不會放開了。

☆、第59章

冬狩是件盛事,既是昭顯武備;也是拉攏人心。皇帝連著幾天賜宴頒賞;行營各處都喜氣洋洋,唯有慶王面上如常;內裡焦躁得坐立不安。

說起來;他對皇帝並不服氣。當年先帝立儲前挑選了許多元字輩的宗室子弟養在宮中;慶王也在其列;論出身並不比皇帝差;論文論武也不輸人,論孝順恭敬更是眾人皆知;可到頭來為什麼偏偏是皇帝這麼一個百事不懂的黃毛丫頭坐在那個位子呢?

天子之位,向來是有德者居之。雖說慶王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但無奈生不逢時,天下太平,刀兵興不起來,皇帝年少未親政,也找不出什麼敗德悖倫的事來發難,只有一次連著下旨堅持議太祖冊後儀注,隱隱有與內閣分庭抗禮的跡象,可還不等慶王施展手段,皇帝便自動偃旗息鼓,閣臣們也見好就收,再沒了下文。文臣們不買賬,宗室們也不成就,慶王好不容易才順藤摸瓜抓到皇帝一點把柄,慫恿端王出面,不想端王老邁懦弱,只一開口就被皇帝趕回家裡,老老實實閉門思過,沒有一點執掌宗令的氣派。

唯一尚有些希望的便是武將。慶王自詡知兵,也拉攏了許多豪傑,又管著儀仗護衛看圍等全副差使,只以為能輕而易舉把皇帝控制在手裡,不意冬狩才第二天,皇帝便傳旨將他的差使一分為三,出入儀仗由恭王世子兼理,護衛由北王兼理,看圍由裕王兼理,雖然名義上依舊由慶王攬總負責,卻再沒了獨斷獨行的機會,那些平日裡大言不慚的幕僚們素手無策不說,連一些平日裡舉止豪壯的死士,都悄悄與慶王漸漸疏遠,讓他更是心驚肉跳坐臥難安。

莫非皇帝已經有了覺察,想要處置?宴席上酒酣耳熱的時候不大講究君臣禮數,他擎著杯暗地裡仔細端詳皇帝,皇帝端坐在須彌座上,含笑聽上直衛都司許宗桓和林遠稟報京營當日獵獲,目光間或垂下,在地平臺下食案間掃過,偶爾與慶王的目光相對,眼神安靜平和得如一小池清水,沒有一絲異樣。

慶王鬆了一口氣。皇帝年少,性情又文弱,事事聽重臣們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