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聽罷,面上神色一凜,略帶些不滿地怒道了一句:“你說誰是無謂人!”
但是裴旭卻並未在意她,反倒是轉身靜靜地站在婉兒的床前,不顧眾人的驚愕,握著她的纖手便是一陣喃喃低語,他手中隱隱散發的柔光就似能平復所有人的內心一般,讓人感到心安,舒適。
趙雪扭頭不悅地轉向歐陽烈,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都膠漆在婉兒的身上,絲毫未注意過她半分,當先她的心頭又是一陣苦澀。
世間最讓人心痛的事情不是你愛的人對你冷眼相加,而是你愛的人根本漠視了你的存在。
不多時,那此前悄然離去的護士已然跟隨著主治醫生再次回到了病房中,讓房內的眾人頓時活躍了起來,各個面色擔憂地向前詢問婉兒的傷勢。
主治醫生是個帶著細框眼鏡的中年男子,面上有著無盡的嚴肅之意,“你們誰是這病人的親屬?”
親屬,婉兒如何又有親屬。她孤身一人存活在這世間,縱使是用著零的身份,也是一個了無親人的人呵。
裴旭不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歐陽烈卻並未注意到任何人各色怪異的神情,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急急地奔了過來,緊緊地抓住醫生的手腕,“我是病人的丈夫!”
也未估計裴旭等人的詫異和趙雪的隱怒震驚,他急急地開口詢問道:“醫生,我的妻子怎麼樣了?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那主治醫生見歐陽烈的神情猶是悲慼,加之他眼神的堅定與悲傷,也便認可了他的身份。他抬了抬眼鏡,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語氣平淡地敘述著目前的狀況,“令夫人的腦袋受到了猛烈的撞擊,而且她的面上也有著重度的傷勢。從她的體質看來,面上的傷痕怕是要經過一個多月才可有好轉的情況,至於撞擊後產生的腦震盪,從檢查結果看來沒有非常嚴重的創傷,但是因為猛烈的撞擊,她昏迷的時間可能比較長。”
醫生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是一把鋼刀,無一不狠狠地插在歐陽烈的心臟上頭,刺得他毫無抵抗的能力。
是他,是他讓她受到了這樣的傷害……
聽到醫生說婉兒的腦袋並無受到十分嚴重的創傷,唐優幾人也稍稍舒了一口氣,只有裴旭卻驀地英眉緊凝,面上似乎受到了些什麼驚詫,鋪上了一層寒涼的冷霜。
也就在同時,那中年醫生把資料翻到了第二面,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萬分,更是帶著些遺憾之意:“但是,令夫人的右耳因為被較大的衝撞力撞至硬物上方,她的耳膜受了損傷,耳蝸位置有不同程度的壓傷,這將會影響令夫人的聽力。程度的深淺需要令夫人轉醒我們才能作最後判斷。”
醫生的一番話就如同原子彈一般,爆裂在眾人的耳際。
“你的意思是……”歐陽烈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覺自己的耳際一片蜂鳴,腦中一片空白,“她有可能會失聰,是麼……”
中年醫生醫生抬了抬眼鏡,眼眸中有著肅意,“非常抱歉,是的。”
“……”
第七十一章
病房外,趙雪面上頗有些不甘地緊咬著紅唇,不可置信對面前高碩的男子質問了一聲:“歐陽,你瘋了麼!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要放棄你隊長的職位!”
歐陽烈背過身去,望著遠處隱隱閃亮的紅藍彌紅燈,視線有些迷濛。他吊著一口不斷冒著白氣的香菸,輕輕地吐出了一個菸圈,“我不是要放棄隊長的職位,我不做國際刑警了,配槍和警徽你拿回去。”
話語瀟灑無念,這一次是一個契機,是他終於選定要脫離那樣一種無日無夜的盲目生活的契機。
“我不允許!”趙雪的語氣十分堅決,手上的動作用力而僵硬,緊緊地上前抓住了歐陽烈手臂的衣衫,“歐陽,我不允許你脫離警隊!”
這是他們兩人唯一聯絡的環境了,這些年來,她也只能靠著兩人隊長與副隊長的關係朝夕相對完成任務,這些年怎麼說也算是一同共對生死,一同渡過了各種難關,他怎能這麼輕易的就要脫離她的視線,離開她的身旁?!她不允許!
歐陽烈扭頭,面上有著複雜而滑稽的冷笑,“你不允許?趙雪,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你的父親,你以為你是局長麼?”頓了頓,他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拉扯,右手夾著香菸在欄杆上頭彈了彈,彈去了煙屑,“就算是國家主席國家總統也不能命令我,你逾越了,趙副隊!”
他碾碎了香菸,菸頭落寞地掉在地上,煙屑隨著冷風飄向了遠方。
“趙雪,當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