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記上次吻“小白”的教訓,雷蕾哪敢說是因為吃醋,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哥,帶我回千月洞吧。”
上官秋月先是愣,繼而微笑:“好好的,怎的突然說這話?”
雷蕾搖頭:“不想跟著他們了。”
上官秋月皺眉:“蕭白懷疑你了?”
“那倒沒有,”說到這事,雷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好象很信任我,幾次都在何太平他們跟前故意幫我,還說我絕對不是魔教的人,難道……他見過我?”
上官秋月若有所思。
雷蕾想起一事:“我怎麼會變聲?”
“當然是我教的,”上官秋月回神,笑道,“他不懷疑你就好,生什麼氣?”
雷蕾將心裡話全吐了出來:“前幾天他們想殺傅樓,偏偏我又救了他,所以他們都在生我的氣,連小白也不管我。”
上官秋月愣。
雷蕾委屈地望著他,期待理解安慰。
上官秋月眨眨眼睛,許久才嘆了口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救什麼,讓傅樓死在他們手上才好。”
早該料到此人思維非同一般,指望他理解自己的行為,尚有一定難度,雷蕾哭笑不得:“傅夫人救過我,我……總不能忘恩負義。”
“報什麼恩,這世上忘恩負義的人多的是,沒人會怪你,”上官秋月惋惜,強調,“你看你滿口道義,哪點像我的妹妹,下次可別再救他了,他死了,對我們千月洞只有好處。”
雷蕾好氣又好笑,別過臉。
上官秋月開始說正事:“你已經探出鳳鳴刀心法所在。”
雷蕾點頭。
“蕭白這麼信任你,你的機會就更大,”上官秋月輕聲,“再過些日子,待你拿到秘籍,哥哥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雷蕾沉默片刻,抬眼看他:“哥,你在利用我。”
四目相對,一雙眼睛裡是難以掩飾的警惕,略帶著些悲哀與失望;另一雙眼睛裡的神色卻複雜得很,變幻莫測。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嘆息:“原來哥哥在你眼裡是這樣的。”
一直努力相信這位哥哥是真的無條件對自己好,可惜事實還是和理想有差距,多少都有點利用吧,雷蕾笑了笑:“是想給娘報仇?她人呢?”
上官秋月目光微冷。
雷蕾卻已經垂下眼簾,並沒留意到:“你說的那個舒洞主的侍妾,被蕭原丟下的女人,是我們的娘吧?”
沉默。
上官秋月終於點頭,漸漸又有了笑意:“是,是我們的娘,她叫上官惠。”
雷蕾道:“她……死了?”
上官秋月搖頭:“沒有,她還活了十幾年。”
雷蕾默然。
冰雪之谷,沒有火,沒有吃的,沒有衣裳禦寒……一個女人怎樣活下去?
“其實不奇怪,她長得很美,”上官秋月忽然湊到她耳邊,笑,“一個美麗的女人可以有很多辦法讓自己活著。”
雷蕾抖了下。
“三年後,她就被任星主偷偷救出去,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上官秋月道,“直到那時她才知道,蕭原已經心安理得回去百勝山莊,娶妻生子。”
看來任星主就是春花秋月的爹,雷蕾喃喃道:“蕭原中毒後故意拒絕醫治,他應該也很內疚。”
“當然,”上官秋月道,“若非他問心有愧,又怎會中毒?”
“你……”
“我給他看了一隻手鐲,知道娘還活著的時候,可惜你沒看見他當時的樣子。”
雷蕾發呆,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雖然她並不是上官春花本人,和上官惠毫無關係,但那個女人的確是受害者,蕭原忘恩負義的行為實在可恥。
“毀了鳳鳴刀心法,也是替娘報仇,你看這些正義的人有什麼好,忘恩負義,你不想幫哥哥?”溫柔的語氣帶著三分蠱惑。
“可你害了無辜的人。”
“你以為蕭白他們就不會?”上官秋月搖頭,耐心地,“只不過他們把那個叫作犧牲。”
雷蕾說不出話了。
一種勢力與另一種勢力的鬥爭,固然能帶動歷史進步、朝代變遷,選定最適應發展的統治,只不過,每一次鬥爭都難免會帶來這種犧牲。
上官秋月的手滑向她左胸:“你還在懷疑?除了哥哥,還有誰會知道你這裡的……”
不愧是兄妹,隨時都不忘記輕薄別人,雷蕾全身一顫,慌得抓住那隻不規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