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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握和領會了,所以他出現的時候,表情輕鬆得像是一次老同學聚會,他在張慧婷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自己進了店裡,他知道只有舉重若輕,才會使張慧婷心裡輕鬆下來,於是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找你比找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工還難,要不是公安的劉哥把你的傳呼機進行衛星定位,也許得到下輩子才能見到你。”

張慧婷一時不知怎麼開口,想了好半天,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離婚了!”

孫玉甫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又輕描淡寫地說:“離婚意味著新生和解放,不是壞事,過不到一起,耗掉了青春,耗掉了才華,沒必要。”

張慧婷說:“你知道為什麼離婚嗎?”

孫玉甫說:“上半年你跟我說過那麼多,我當然知道,齊立言做事業做丈夫都是不稱職的,像你這麼優秀的女人守著一個平庸而又不願改變平庸的男人,這婚遲早要離,你看一離婚不就當上老闆了。”

張慧婷說:“是麗都賓館的事鬧的。”

孫玉甫臉色突然灰暗了下來,他面前塑膠貨架上的玩具狗吐著猩紅的舌頭,像是要咬下孫玉甫的腦袋,孫玉甫躲開玩具狗的血盆大口,音調比臉色更加灰暗:“要是真的為這件事離婚,我就太對不起你了。”

張慧婷終於聽到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她委屈得哭了起來,滾燙的淚水在冰涼的臉上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我這一輩子就毀在你手裡了,對不起有什麼用。”

酒樓 9(4)

孫玉甫想用手拍一下張慧婷抽搐的肩膀,可此時的手像是被焊死了關節,不能動彈,孫玉甫只能用聲音安慰張慧婷:“那天我喝多了酒,一時衝動,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麼大麻煩,實在對不起你!”

張慧婷抹著眼淚說:“怎麼是麻煩?是災難。你讓我在齊家丟盡了臉,我成了*成性的壞女人,成了為人不齒的第三者,我是被休掉的,你知不知道?”

孫玉甫不安地望著如一塊豆腐般脆弱的張慧婷,一種巨大的負罪感在撕扯著他的神經,他甚至想跪下來請求張慧婷寬恕,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認罪,而是贖罪,孫玉甫低下他一貫高昂的頭,拍著胸脯說:“慧婷,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還在柳陽混著,就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從秋到冬,張慧婷好像把這一輩子的日子都過完了,她在難熬的季節裡生不如死,孫玉甫的話雖然有些情緒化的色彩,可滿腹委屈的張慧婷聽了後心裡還是熨帖了許多,她止住了抽泣,望著眼圈通紅的孫玉甫,心裡湧起一絲又細又輕的溫柔,她反過來安慰孫玉甫說:“都怪我不好,你喝了那麼多酒,我不該跟你上樓。”這話在邏輯上是講不通的,喝了酒難道就是衝動和無禮的理由,喝了酒就可以為自己的過錯免單,張慧婷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不該跟孫玉甫走得太近。

孫玉甫被這個看起來清高傲慢而內心柔軟如水的女人感動了,如果說他當初是事業有成後費盡心機地勾引張慧婷,想在這個初戀女人的身上圓夢的話,此刻張慧婷的單純和脆弱喚醒了他的良知,融化了他內心裡的邪惡,他要為這個紅顏薄命的女人付出代價,至於當初上床的念頭此時在女人的淚水中已經稀釋殆盡。孫玉甫從包裡掏出厚厚一捆百元大鈔:“慧婷,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先給你留下一萬塊錢,有什麼事,你隨時打我電話,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可以用刀子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是黑的還是紅的。”

張慧婷將一捆鈔票又塞回孫玉甫的黑色公文包裡:“我不能要你的錢,也不要你動刀子剜心,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想自食其力地活著,我要讓齊家人知道我不是一個又輕又賤的女人。”

孫玉甫將一萬塊錢又掏出來放在桌上:“慧婷,就算是我借給你的,好不好,等到你哪天發財了,再還我還不行嗎?”

張慧婷態度堅決地說:“孫玉甫,你的錢,我既不要,也不借,請你拿回去!”

孫玉甫一臉的絕望和傷感:“慧婷,你要是這樣,就說明你不願意寬恕我,你讓我心裡怎麼能抹得直。”

張慧婷說:“你要是能想到,有錢的男人多一個女人,多出來的那個女人註定就會少一個丈夫,心裡就抹直了。只要你以後不來找我了,這一萬塊錢我就算收下了。”

孫玉甫拿出一副死磨硬泡的架勢,他將錢扔到布簾拉著的裡屋的單人床上,那張床像是醫院裡的一張病床,落滿了壓抑和疼痛的氣息,孫玉甫說:“先扔在你這兒,回頭我再過來拿,我馬上要去車站接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