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沉默地思索著……想當年在無意間,他幫助了遭受數十名蒙面歹徒殂殺的柳老莊主逃過一劫,受人點滴之恩必以泉湧相報的柳家父子,在李員外推卻所有謝恩之禮的情況下,許下承諾,願意毫無條件為李家完成一件事,十七年來,為人仁慈敦厚的李員外並未想過讓柳家替他完成什麼心願。當然,柳家人同樣也信守這項承諾,不曾因老莊主辭世而故意忘卻。如今,女兒要他開這個口,實在是……
“爹!您難道忍心看女兒孤苦一世,一輩子活在被情字折磨的痛苦深淵中。”她再次跪下,淚流滿腮。
“意兒,感情事不可勉強,你要三思,更何況風兒有可能不照約定而行,畢竟當年我幫的是他父親,不是他本人。”
“他會答應的。柳家人對誓言的重視遠比性命還重要,他不會反悔。”
“可是……”
“爹,您當是救女兒吧!女兒若不能達成心願,必定憔悴而死。”她拿生命要脅。
女兒執意如此,他又能如何?嘆一聲!點頭答應了。
第五章
內院花廳裡,茶味繚繞,清香撲鼻,本該是品茗聊天的好時光,不料一股沉重卻把氣氛彰顯得很僵硬。
經李員外的請求,柳隨風和秦觀山兩人齊聚廳內,在肅靜中,就等一臉為難表情的李員外開口道出慎重邀約的目的為何。
柳隨風清冷深邃的眸子淡淡掃過佇立在李員外身後,特意抹上胭脂、穿上絲綢華服、嬌柔更添上幾分的李畫意一眼。心中對李家父女來訪之意已然明白大半,但見李員外一張老實面容佈滿心虛與無奈,他實在為他感到難過,對一位好心腸的長者,他不會為此事而稍減對他的尊敬,反倒是為李畫意的執迷不悟而深感痛心。
“賢侄……”李員外吐了兩個字,話又縮回去,畢竟強迫人家答應不能答應的蠻橫事,在這一生中,還沒有做過,所以才會矛盾得冷汗直流。
“李員外,你身體不舒服嗎?瞧您滿臉汗水,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替你把把脈?”秦觀山關心地問道。
“不用麻煩,我沒生病,我……只是……我……”李員外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外加結結巴巴。哎!想做個壞人沒一點本事還真是做不來。
“伯父,您和我親如家人,不必有所顧忌,有話但說無妨。”柳隨風弧形優美的唇浮出一抹微笑,和煦的面容,沉穩的語調,倒安撫了無措的李員外。
“爹,既然柳大哥當我們是一家人,您就直說吧!”李畫意急得仿如熱鍋螞蟻,她擔心敦厚老實的父親再這麼欲言又止下去,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我……這……好!那我就直說了。”他直搓著手,輕輕問道:“賢侄,我是想問問你,對我家意兒,你印象如何?”他仍是不敢一針見血。
他瞥了她一眼後淡漠回道:“李姑娘秀外慧中、溫柔嫻淑,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
“哦,既然你對意兒印象也是不錯,那就太好了。賢侄,你今年也二十六歲了,意兒也滿了二十,都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你們兩個自小相識,算一算到今年也有十七載,我是想……是想……將意兒許配給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來李員外今天的目的是來推銷女兒的。
秦觀山一愣!
倒不是他對李畫意沒好感,事實上畫意這孩子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平心而論,他對李畫意的滿意度也僅次於媛媛……對!正是媛媛,這個特殊的小妮子收買了眾人的心。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女子被層層嚴苛的教條給束縛住,社會更是習以為常,甚至認為所有的限制全是理所當然的,而媛媛以非常自然的態度離經叛道,還得到他們的認可,就足以證明媛媛散發出的魅力無人能及。
“伯父厚愛,小侄不甚感激,但請恕我無法接受。”柳隨風不慍不火地回絕。“事情既然鬧到這步田地,小侄有些事情不得不照實吐出,前些日子,我曾就此事與李姑娘詳談過,所得結論就是——我們彼此不適合。”他神色自若,還用最不傷害李家父女的言詞再次婉拒了李員外。
他的回答也讓秦觀山稍微安下心來。
“我會做一位好妻子。”李畫意再次被拒絕,不顧一切狂喊出聲。
他笑笑,搖搖頭。“李姑娘,感情之可貴,在於兩情相悅,這淺淺的道理你當明瞭,苦苦相逼又有何意義?”
“要我捨棄,我更是不甘。”她收起尖銳,黛眉輕垂,杏眼含淚,楚楚可憐地道:“如果你執意要娶媛媛,我無話可說,我願意退讓一步,正室為她,我為妾,只求能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