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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李玉奮身滾轉,脫手擲劍,晶虹破空而飛,貫入逃至後堂口的壯漢背心。他自己也力盡不式夥在地上喘息。久久.他方吃力地站起.取回手杖,到堂口撥回小劍藏人匣底,入廚取水解渴,再帶了一勺水外出,潑在姑娘的臉上。

姑娘悠然地醒來,吃了一驚,她看到了四具尚未斷氣的屍體,驚呆了。

“這些傢伙用蒙汗藥計算我們。”李玉說,指了指後面又道:“我記得這家店的後面沒有馬廄,上次我就猜出不是好路數,客人不多,連夥計都養不活,怎配養馬?勞駕,請到後面替我備一匹馬來。”

姑娘向後走,在堂口扭頭問:“你為何救我?”

“不為什麼,快去。”他簡要地答。

不久,姑娘將馬從後院牽出門口。站在門口說:“馬已備妥。”

李玉到了坐騎旁,冷冷地說:“你吃的丹九是護心丹。任脈也未被制。請轉告令兄,得饒人處且饒人。山長水遠,後會有期。”說完,爬上鞍橋,丟掉手杖,向西絕塵而去。

遠出十里外,他向路右小徑馳出,轉頭奔向東山。他不能向前走,只有回頭方可安全,前面有官兵和巡捕等著他,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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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亂世人心

光陰似箭,中元節快到了。

化名為李玉的艾文慈,離開昌邑到山東,距今已有三個多月了。由於他在黑店弄到坐騎,不往西行反而潛回山東藏匿,不但扔脫了嶽珩兄弟的追蹤,也與邊緣失去了聯絡。

山東的西南角是兗州府,兗州府的西南是府屬轄境曹州。曹州下轄兩縣:曹縣、定陶。在匪亂期間,曹州與定陶皆未失陷,劉六劉七在這一帶碰上了對頭。

定陶的知縣大人紀洪,率領敢死隊一再擊潰犯匪。劉六大怒之下,率賊眾數萬,誓破定陶屠城,揚言雞犬不留。

紀知縣積薪圍宅,將妻子置於其中,涕泣誓師,如果城破便舉火自焚。幸生不生,必死不死,全城軍民在他的激勵下,督與孤城共存亡。

賊兵七攻七潰,黃河北岸屍堆成山。劉大終於自承失敗,釋圍而去,孤城得以保全。

曹州出了一個鐵漢推官盂勳,也是個好官,他自己親率子弟衝鋒陷陣,曹州得以保全,功莫大焉。

匪亂平定,換了一批奸官上任。地方開始不靖,治安每況愈下,盜賊橫行,土豪惡霸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滋生、壯大。

這裡是山東、南京、河南三省交界處;地處黃河平原,環境之苦,真是苦不堪言。苦的原因是黃河經過這裡,帶來了無窮災難。

黃河從河南東流入境;經過曹縣與單縣的南部,流入南京的警、沛。

徐一帶。黃河的決堤,大部分發生在曹、單二縣附近。

北決,魚臺、濟寧、東平、臨清、鄆城,大道其殃。南決,則南京的警。

沛。蕭。徐、邱……盡成澤國。年年水災,焉得不苦。

以最近來說,正德四年,河決曹縣的溫家口、馮家口、楊家口,洪水沖決三堤——南長堤(太行堤)、縷水堤(二堤)、臨河堤(三提)——直抵城下。

三座堤每堤相距十里,原河道距城四十里,洪水意到了城下。原河道寬有一百八十丈。深三丈左右,竟成為兩岸闊百餘里的大洪水巨流。

去年六月,上游決不名府的黃陵崗,下游決曹縣以西的天仙廟、孫家口,河道改道從城北東行,五百里沃野盡成澤國。

京師派來了管河副都御史劉愷來治河,這位大老爺看黃河變成了汪洋大海,除了叩頭拜天地別無良策。巧的是他居然磕頭磕出奇跡來了,第三天河道南涉,回到三堤之外,他這位大老爺帶了大批磕頭蟲祭告河神謝恩。

河床高出地平面,堤卻跟不上河床的上升速度,洪水期一到,數百里的長堤怎擋得住?碰上這位只會磕頭求神保佑的治水大老爺,災害不止,自非奇事。神是不會保佑人的,必須靠自己保協自己。同時,地方它既然換了些害民賊,良善小民便失去了保障。

這一來,人的自私心理抬頭,每個人都為自己打算,民風便逐漸開始轉變。變得冷酷、無情、自私、兇狠,每個人都為自己打算,糟的程度可想而知。

李玉目前又改了姓名,不叫艾文慈,不叫周昌,也不叫吳用,叫南鳴,姓南名鳴。諧音是孤掌難鳴的鳴字。

他的箭傷已經養好了,踏著七月天的炎陽大地,從城武縣乘車奔向曹縣。逸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