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漢末留意艄公,徑自登船,放下貨物叫:“開船。”
艄公慌忙不迭爬起,戴好遮陽帽,沉著地低頭解纜,竹筒一點,船滑離碼頭。
挑雞鴨的大漢一怔,走近船公猛地拉掉艄公的草帽,訝然叫:“咦!
魯老頭呢?你是……”
艄公換了人,不是擺了二十年渡的魯老,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古銅色臉膛,五官清秀,一雙大眼黑多白少,明亮如午夜朗星,熟練地撐篙,船緩緩向對岸滑。
青年人咧嘴一笑,操著純正的江南口音說:“小的叫魯水,是老船公遠房侄兒。家伯回家吃早飯去了,小的前來替他。”
“怪!沒聽說魯老頭有一個侄兒,你是……”
“大爺健忘,小的就住在村尾嘛!”
船突然滑離航線,向下遊移動,像是破水而飛,宛若勁夫離弦。
五大漢大驚,挑雞鴨的大漢怪叫:“船怎麼啦?你該死……”
“哎呀!船控制不住了。”魯水驚叫,手忙腳亂。船速更疾。
秋浦的水,上有蒼隼潭,下有五鏡潭,河道平坦,水流緩慢,船怎麼會失去控制?見鬼!大漢們還來不及轉念,船開始猛烈地搖晃,舷板接近水面,猛地傾斜,幾乎翻覆,一沉一浮之下,淬不及防的五大漢驚叫著跌成一團,壓得雞鴨的叫聲驚天動地。
船加快下面,進入了左是山壁,右是蘆獲的水道。
“把船靠……靠船……”一名大漢昏頭轉向地叫。
“嘩嘩啦”一陣水響,船猛地一掀,接著來一個元寶大翻身,船底朝天,大漢們落水,出不來了。
船在深水處翻覆,漂下半里地,終於下沉不見,只有一些槳篙船板順水漂流。
在右船的蘆草叢中,青年人將一名溼淋淋的大漢弄醒,坐在一旁咧嘴一笑道:“老兄,清醒清醒,千萬別打主意叫喚,叫破嚨也是杜然,沒有人會聽到的。渡頭兩端的暗樁,在下已請他們進水晶宮,龍王爺要招他們做駙馬,快活著哩!”
“你……”大漢股無人色地叫。
“我,來打聽訊息,當然你肯衷誠的合作是麼?”
大漢籲出一口長氣,神色漸漸恢復正常,冷笑道:“閣下,你在白費勁。”
“不會吧”
“在下一無所知,無可相告。即使知道一些事,也不會告訴你,何況在下只是個採辦食物的聽差人,根本不過問採辦食物以外的事。”
“我不信你不知道雲騎尉岳家兄弟的陰謀,你不說,那是自找苦吃。”
“在下就是不知。”
“好,你嘴硬,在下要試試你的骨頭是不是也夠硬。”
大漢猛地翻身急竄,卻晚了一步。青年人一伸手,便扣住了對方的咽喉,拖死狗似地將人按在地上,陰陰一笑道:“咱們算算看人身上那些骨頭能錯開的,從上面算,第一處該是牙關……”他一面說,一面動手,左手捏住大漢的下顎。大漢的下顎不但掛勾鬆脫,而且側拉錯開。
“其次,該是肩至手的各部關節。”
“啊……啊啊……”大漢喉間發出怪音,渾身在抽搐、顫抖。臉色成了蒼灰,痛苦的神情從眼中明顯地表現出來。
大漢的右肩關節被拉開,然後扭轉,臂骨便錯開肩關節,扭翻著反向下頂,像絞緊了的繩索。
“其三,是肋骨。肋骨可以撥轉交換,可以重疊,可以……”
指頭剛壓住左肋的一條肋骨,大漢已痛得昏原了。
他將大漢弄醒,冷笑道:“老兄,你忍耐些,充好漢就充到底好了。
錯骨術在全身各部位,用的上的地方共有三十六處,有些不會痛,有些部痛令人受不了。肩、肘、肋、腕、股、膝、踩都是痛楚難當的所在。如果你認為受得了,不妨試試;受不了,可以招撥出聲。”
他一面說,一面將大漢的下顎拍合仍歸原處。
“你……將我剝皮抽……抽筋,我……我也無可奉告。”大漢痛苦地叫。
“那麼,咱們重新再來。”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你……你下手吧!”
“在下保證你的安全。”
“在下的家……家小,你永遠也保……保不了。我死他……他們生,我只求速速死。”
“在下卻不讓你速死。”
“是麼?”大漢淒厲地笑問。
“不錯。”青年人說,一手扣住了大漢的牙關。
大漢本想嚼舌自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