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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他連你要去非洲都不同意。我當年去非洲的時候,陳莫他哭一宿求我別去,想方設法地攔著我,我回來他見了我就又哭又笑,他愛我,就像季布愛你一樣愛我,可是後來呢,只有那一個小女兒是他的命,我就算死在外邊,他頂多嘆口氣。可是我也不怪他,這就是生活,這他 媽就是生活。孩子,我勸你,找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生活,就去那樣生活。不要惦記著季布了,你要知道,咱們都不是這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上的人最後都是要殊途同歸的,你沒有辦法攔住他們讓他們陪著你去瘋去死。所以還是死了心吧,所有的人,最後都是要死心的,死心才能活命。”

衛未一想起柏遠的照片,那沒有一點死心的意思,他拍的是生機勃勃的非洲,拍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鮮活的生命,停了一會,衛未一想到了自己,“季布根本就不愛我。”他停了更長的一段時間,“季布他是怎麼不同意我去非洲的?你不帶我去,是因為你聽了他的話?”

柏遠皺起眉頭,似乎在想什麼,最後說,“啊,我想起來了,季布他不准我告訴你。”

衛未一深吸一口氣剛要罵他娘,柏遠搶先說,“過幾天我要辦個私人攝影沙龍,季布也會來,你願不願意來就看你自己了,你來嗎?”

衛未一沒有回答他。

第 37 章

站在最高的樓上,看著太陽從古古怪怪的現代樓群間落入陰霾,而自己遠離太陽遠離塵囂,下一張照片,還是這個視角,太陽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說不出口的落寞。在另一張黑白照片上,一對漂亮的男女在寬闊得幾乎有些空曠的圖書館裡閱讀,季布猜想他們本來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一同看書的情侶,可是衛未一偏要在正中間的位置取景,又偏偏用一扇拉門的門框擋在視線正中,在視覺上把他們分割在兩個不相干的空間裡,照片冷漠的黑白色又把空間渲染得無比理智利落。下一張,霧濛濛的畫面上兩個人在一片廣闊平地上牽手走向畫面一角的強光裡,可是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另一角的陰霾裡才隱著樓群和死樹……

季布喝了一點柏遠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檳,沒有醉卻有些暈。艾米跟他一起看著照片,“衛未一拍的真不錯,只不過看了之後很難過。季布你覺得呢?”

“我不想說話。”季布喝光了酒杯裡的酒,“也不想聽別人說。”

艾米從來都拿季布的話當耳旁風,“這就是衛未一的內心的話,我覺得他比我想的離你更近。”

季布的目光沒從那些照片上挪開,那種過分的沉醉和專注讓艾米覺得有些悲傷,她低了一下頭,看到季布無意識地用手指在酒杯上輕微地撫弄,就像心疼的人總會有四肢抽搐的動作,“你心裡不好受?”

“嗯,”季布輕聲回答了她,目光仍舊沒有轉開,“他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又比誰都重要,那種感覺是……”他轉開頭看到了跟在柏遠身邊的衛未一,他正面無表情地不停被柏遠介紹給圈裡有頭有臉的人,季布輕笑了一下,“呵,你看他那副樣子,離不耐煩已經不遠了,如果他現在開口說話,一定會把那些人得罪到對他深惡痛絕的程度。”

“歸根結底還是衛未一選錯了人,他要是選了柏遠,他就不需要這麼痛苦。”艾米看著他們,“柏遠那個瘋子好像倒是能跟他尿到一個壺裡去。”

季布又看了他們倆一會,含義不明地笑了笑,“衛未一受不了柏遠,柏遠也受不了衛未一,他們倆——瘋不在一個點上。”

艾米笑出來,一回頭,“啊,衛未一往這邊看了,我去找喝的了。”

衛未一看到艾米挽著季布胳膊挨著季布的耳朵說話,心裡有點不痛快,皺起了眉頭,艾米看見了,抬起手高高興興大大方方地做了個道歉的動作,然後就跑開了。衛未一被艾米的爽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柏遠早就看見季布了,笑嘻嘻地在衛未一的耳邊說,“去吧,小一一,快點去折磨季布吧,我已經快要等不及看他難受了。”

衛未一面無表情地看了柏遠一眼,腳跟都沒挪動地方,柏遠笑笑把幾個同行帶走了。衛未一在原地站得很沒趣,終於慢慢走到季布面前,“季布,我……”他愣了一下,聲音高了起來,“季布你眼睛旁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季布低下頭摸了摸那塊破相的傷疤,總不能說是被衛未一你給打的,“撞的,過幾天就好了,醫生說完全癒合以後不會特別明顯。”

衛未一仔細地看著他那隻眼睛,“眼角都那樣了,眼睛沒有受傷嗎?”

“唔,”季布被衛未一貼得太近有點緊張,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沒什麼事”。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