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部分 她+他 第二部分 她+他 凋殘(12)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
焦揚像是經歷了一場辛苦的戰役,只是睜開眼睛這麼個微笑的動作,也牽連出全身鑽心般的痛楚。她微微動動手,手卻彷彿觸著了一個毛呼呼的東西,伴隨著這團柔軟而來的,還有那個已經烙在記憶裡的人影。
她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只能瞪大眼睛看他,想要說話,可是喉嚨卻乾澀的要命,啞的幾乎說不出聲音。
可他卻無比自然的撫上她的額頭,淡然越過那罩在她口鼻上的透明蓋子,可她卻覺得彷彿壓抑住了她的呼吸,一時之間竟有些怔愣。易明放下手來,緊皺的眉頭緩開了些,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熱了。”
“你怎麼在這兒?”她張口說話,可是因為太痛的緣故,只能笨拙的作出口形交流。原因為易明並不能看懂她的意思,可是他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了然的給了她答案,“老婆孩子都在這裡,你讓我去哪兒?”
聲音輕揚,說的像是再自然不過的話,彷彿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可是落到她的眸中,卻只是一片讓人心酸的恍惚。
她不能動,話也說的沒有氣力,所以寥寥幾語之後,便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忙裡忙外的照顧她和他們的寶寶。他是個笨拙的父親,大概是沒有抱過孩子,面對寶寶的時候,竟比操作價值千百萬的案子還要無措,舉手投足間透出無奈卻寵溺的意味,雖然看起來拙笨,但卻像一副質樸天然的美景。她想問他怎麼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寶寶,她明明在外界承認了孩子是程澈所有,而他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劍眉一挑。理所當然地仰頭,“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止痛藥還有一點催眠效果,她眨眨眼睛,強迫自己集中精力應付他地認真,卻見他將孩子抱到她的旁邊,將那個柔軟的小手靠近她蒼白的臉,“孩子總不能寶寶,寶寶的叫來叫去。你身體還沒恢復,所以現在先起個乳名怎麼樣?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再仔細研究。”
她眨眨眼睛視作同意。
“那好,就叫揚揚了。”他將孩子再次笨拙抱回懷裡,親暱的叫了幾聲揚揚。那兩個字在唇齒間吐出的時候,他臉龐一向的冷峻酷厲也隨之融化開來,像是在經歷這世間最美好地事情。而躺在床上的病患眼睛卻驀然瞪大,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副寵溺的叫著自己寶貝她的乳名。卻無力辯駁。
而易明卻似乎是故意想造成這樣的效果,竟又加了一句,“我喜歡揚揚這個名字,恬然動聽。”
她的身體在他的照顧下迅速好轉。再加之周承恩一天八遍地細心調理,多次出現危機狀況的心臟總算有驚無險的進入了安全期。這幾日的休養,她幾乎都是在他地視線中度過。除了出去買些孩子用的東西,幾乎與她寸步不離。她想問他毓泰的情況如何,可是看他那閒然地樣子,終是沒有問出口。其實他的生活也並不是完全的閒散下來,他依然是每個幾個小時便要打電話全面部署囑咐一通,因為他一般都是在外面的陽臺上打,再加之聲音刻意控制的很低,所以她根本聽不到什麼話。
她不想過多涉及他的事業。因為她的關係。程澈幾乎要將他置於死地。她仍然認為,她沒有資格過問毓泰的事情。於是每次他自陽臺打電話回來。她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地臉瞧,妄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些許情緒地跡象。
有時候是微皺眉頭,大概是毓泰那邊出了點麻煩;有時候是淺勾唇角,大概是事情出現轉機;只有一次是完全歡躍,因為他的黑色瞳眸中盛起了這幾日少見的熠熠光彩,如同夜空中粲然的星塵,灼灼奪目。
而她的心,也會隨著他情緒的變化緩緩起伏。好時快樂,愁時亦憂。
可是這次,他竟是先皺眉頭,然後便再次魅惑的勾起唇角。焦揚心中沒了底氣,只能怔怔的看著他的臉,妄圖再在裡面發現些許情緒。沉浸在這樣的想法中不能自拔,她的視線就在他身上多忘情了幾時,直到那一聲軟軟的呼吸撲至鼻尖,“你把眼睛瞪那麼大看我幹什麼?”
彷彿沒有出現什麼事情,因為他的語氣上揚,彷彿有些歡悅。
焦揚有些羞窘,慢慢垂下眼簾,不想說話。
“我希望你和以前那樣,有什麼話就直接和我說。”他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看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一刻都像是欲言又止。”
焦揚抬頭,聲音很低,“毓泰出什麼事情了嗎?”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他便了解了她擔憂的所有理由。那一瞬間,彷彿真的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