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回憶起了他第一次遇見奧蘿拉的情形,那時候肉呼呼的女孩穿著可愛的裙子像只倉鼠一樣不停吃著蛋糕。嘴裡說出了許多對奧蘿拉年齡而言太過清醒精明的話。
長大之後同樣是面對他竟然會像只受驚的小動物飛快跑開。布蘭登先生臉上回憶的笑容就這麼驀然多出了苦澀,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伊利莎白被引誘的墮落最後死去,曾經能夠和他暢所欲言的小女孩也成果循規蹈矩的淑女,對他有了隔膜和恐懼——奧蘿拉也不再稱呼他為“安德烈”而是疏遠冷漠的“布蘭登先生”。
就連他自己也已經改變了,這三年在戰場上的廝殺磨去了年幼時光他對伊利莎白的愛戀,剩下的只有對自己當初無能的悔恨和對伊利莎白的愧疚之情。安德烈·布蘭登已經不再是當初為了青梅竹馬的情人會衝動的不顧未來,選擇私奔的少年了。
戰爭的血腥教會他謹慎、沉默、顧全大局和……虛偽……
再次深深的嘆息,布蘭登先生髮現了自己內心荒蕪和冷硬,他舉步走向充滿了溫情的肖恩家。這段日子,布蘭登先生由於艾麗莎的關係已經和肖恩家發展成了進門不需要女僕引領的親密關係。今天當布蘭登先生一進入肖恩家客廳的時候,傳來了肖恩先生調侃的聲音。
“奧蘿拉,我的小天使,你跑去哪裡瘋玩了,你的頭上淨是青草。”
“亞歷山大!”布蘭登先生髮現奧蘿拉的聲音也不同於自己往日任何一次聽過的冷靜或是守禮,小女孩特有的甜蜜聲音充滿了撒嬌的味道。
“好了,進去換身衣服吧,奧蘿拉,省得一會來客人。讓別人看見你這幅樣子,禮貌的格雷小姐就要成了不規矩的格雷小姐了!”站得很遠的布蘭登先生卻清晰的看見往日冷漠的肖恩夫人充滿了溫情的笑容颳著滿臉通紅的小女孩挺翹的鼻樑。
“比迪,你們竟然一起取笑我……”奧蘿拉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她把懷中的艾麗莎塞給比迪,隨後“噔噔噔”的快步跑上了二樓,樓梯傳來木料沉重厚實的聲音,奧蘿拉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
布蘭登先生隱約覺得自己撞破了什麼隱秘的情況,直到肖恩先生和太太恢復了他們平時面對外人的樣子才從陰影裡走出來了。
“晚上好,肖恩先生。”
“晚上好,安德烈,最近過得怎麼樣?我聽說你們又要去印度了。”老紳士的眼中表現出了一絲關懷的情緒。
布蘭登先生看著老紳士眼中的情緒,嘴角微微翹起,用沉穩的聲音回答:“過幾天軍隊就出發了。肖恩先生,不知道要多久我才能從戰場回來,所以……”
抬眼直視著肖恩先生的目光,布蘭登先生說:“希望能把我的財產託付給你處理。”
肖恩先生似乎沒想到布蘭登先生說出這種話,作為一個奸商老謀深算的臉上竟然表現出了一瞬間的迷茫和呆滯。但是很快,他就從這種情緒中掙脫出來,開始思索布蘭登先生這個決定可能帶來的後果。
“安德烈,你的意思是我用這筆錢一直照顧艾麗莎的生活支出,還是由我出面來經營這份財產呢?”老紳士把選擇權扔回給了布蘭登先生。
顯然這兩個決定之間大有不同,前者肖恩只是作為一個長輩,或者說是監護人之一;而如果布蘭登先生的願望是後者,那麼肖恩家和布蘭登這個姓氏之間的關係就毫不疑問的會變得複雜起來——這是必須提前說清楚的事情,甚至需要有法律效力的委託書了。
布蘭登先生的表情十分沉穩,似乎完全沒有收到老紳士態度的影響,或者說布蘭登先生早已對這筆錢的用途做好了決定:“是的,肖恩先生,我的意思是希望由你來幫助我經營這筆從戰爭中得到的金錢。並且使用這筆錢和盈利來撫育艾麗莎,當然,您會得到費心經營這筆錢的報酬。”
布蘭登先生的話中透出來對肖恩先生明確的信任,老紳士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對布蘭登先生的態度更加和藹了,就像一名真正的長者,對待自己的後輩。
“安德烈,感謝你的信任,那麼讓我們立刻定下合約吧。友好的感情不應該在未來被金錢困擾。”
“是的,肖恩先生,感謝你的幫助,艾麗莎以後麻煩你和比迪夫人多費心了。”布蘭登先生臉上終於透出笑容,充滿了謝意的向肖恩夫婦行禮,之後愉快的加入了肖恩家的晚餐。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奧蘿拉穿著紅色衣裙從樓上奔跑著走了下來,輕柔的衣料被風撩起,顯示出女孩纖細的腰肢和柔軟的手臂,更隱約露出纖細的腳踝。
布蘭登先生立刻禮貌低下頭,不讓自己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