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氣就算了,你也跟著嘆什麼氣?”
曉玉轉過臉看著他,“你嘆氣我就嘆氣啊,下午在路上不是說好了嘛,咱們一起好好學習,現在還沒開始呢你就洩氣了,我能不嘆氣嗎?”說完她又長嘆一聲。
“誰說我洩氣了?”諶文輝梗著腦袋,“我才沒有洩氣呢;我是在煩心我的數理化。。。。。。”
“小阿叔,不會的可以再學,忘記的還能撿起來。只要想,總能行的。”曉玉將身體靠在石頭欄杆上,眼睛看著前方河對岸星星點點的燈光,“我們同學的舅舅,初中畢業插隊,在農村的時候,家裡人給他寄課本寄複習資料。剛剛77年恢復高考,他就考上了師範大學物理系”她頓了一頓,“現在都快畢業了。”
其實諶曉玉說得並不是她同學的舅舅,而是前世自己的中學物理老師,那個給了她深刻影響的老師,後來考上了碩士,又去美國讀了博士,早已經成為那個領域的知名學者。她甚至想告訴他,在幾十年後,主宰這個國家命運的正是他們那批經歷過艱難困苦的一代人。
“小阿叔,得堅持住,因為結果已經是擺在那裡了,只要你能熬過現在就好了。”她在心裡輕輕地說。
冰封解凍,時代的潮流,浩浩蕩蕩,已經開始向前奔流,不可阻擋。
第8章 前世的家
晚上睡覺的時候,諶曉玉坐在自己的床頭。
這是重生的第一天,真的累啊。
從早上睜開眼就沒安生過,先是發現自己重生,然後陪著諶文輝去書店買書,再到晚上去河邊陪著諶文輝散心,全程都在做諶文輝的思想工作,她覺得自己都快趕上支部書記了。
這一天忙到晚下來,其實最該想卻沒有空去想的是她自己的事情。
初來乍到的新鮮感過去了,那極度的的空虛感襲來,讓她倍感心酸,雖然這是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可畢竟是隔著這麼遙遠的時光,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微信也沒有QQ,想與原來得朋友聯絡,也聯絡不上,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裡?她想著那些同事,朋友,甚至想到了苗峻。她前世的丈夫,雖兒然他自私自利,對自己無情無義。可是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還有,最讓她牽腸掛肚的是苗苗。
想起苗苗,諶曉玉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狠狠地手攥在了,攥得生疼。她的女兒,她的心肝寶貝,她在那個世界上最捨不得的人,就這樣分別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見上最後一面。
諶曉玉的病來得突然,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最後這三個月,也是苗苗準備高考衝刺的三個月,十二年寒窗苦,怎麼也不能讓孩子這個時候掉鏈子。諶曉玉鐵了心不許家裡人通知在縣中住校的苗苗,這一點上苗峻與她的想法倒是一致。
還記得剛住院的時候,苗苗靠在床頭攬著她的胳膊,撒嬌地說:“媽啊,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啊?我考完試你還得陪我出去玩呢。我才不要我爸陪呢,他那麼小氣。”
她撫著女兒的烏黑的馬尾辮,“等你考完了,媽肯定就出院了。到時候媽一定陪你去。”
現在,苗苗應該是考完了吧?不知道考得怎麼樣?不知道苗峻有沒有陪她出去玩,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可苗峻重男輕女,對苗苗從來就不假辭色,自己這一走,苗苗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眼前這一輩子,能不能再見到她?
要是能有個電話,能發個簡訊該多好啊,孩子,你也讓媽媽放心,媽媽也讓你放心。
“怎麼好好的又掉眼淚了?”奶奶端著放針線的小竹籮進來,“誰欺負儂了?”
曉玉搖著頭不說話,心裡的委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眼淚掉得更兇了
“咦,儂這次回來倒是古怪唻,昨天夜裡哭得唻要死要活,今朝白天好端端的,怎麼到夜裡又開始了?”奶奶將手裡的竹籮放在了床頭櫃上,走過來抱著曉玉的肩膀,輕輕搖著。
“奶奶。”曉玉哽咽地叫了一聲,抽抽嗒嗒地哭道,“我想家。”
是的,她想家,想回家,想看苗苗。
“想家?這裡不是家嘛?”奶奶的粗糙的手輕輕撫過著曉玉的臉龐,“奶奶家也是家啊。”
曉玉搖了搖頭,將臉埋進了奶奶的衣服,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別哭,別哭了,想姆媽了?姆媽不是說好了嘛,這個星期天就來,你哭什麼呢?再哭奶奶要不高興了。”奶奶拍著她的背,“從你剛生下來就在奶奶家了,你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啊,這裡不就是你的家嗎?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了。你哭成這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