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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這樣,她不能把孩子們教導得滿腦子離經叛道思想,那樣的話無法在這個社會生存。可是若是讓她們全然接受封建思想的荼毒,這也是賈敏所不能接受的,因此她做事盡力在框架範圍內達成目的,關於三玉的讀書識字就在一例。

在一旁聽戰的湘雲躍躍欲試,欲發表見解,被一邊的迎春扯了一下衣袖,道:“我們還是聽著為好。”湘雲看了看身旁靜默不語的迎春和惜春,想了想,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決定學她們二人只帶眼睛和耳朵,不帶嘴。

寶釵沒想到本來正經八百的道理,卻被釉玉好一頓駁斥,然而她還無從辯駁,因為思量過去,對方說的也有道理。偏偏寶玉還在一旁添油加醋:“真是這話,身為女孩兒,本就是天地鍾靈毓秀鍾愛所來,乃是極清貴的存在,應好好教養才是,怎麼就‘女子無才就是德’了?如今聽了林大姐姐的言語,才明白,以往是我們謬誤了。像《女四書》這般教女孩自輕自賤之說之書,該撕,該燒……”

探春見寶玉在一邊添亂,忙打斷:“二哥哥可是胡說,你又犯痴病了。寶姐姐你莫要理他。不過不管怎樣,在我看來,女孩子還是要識幾個字才是,但是《女四書》乃是教導我們女兒家修身持家、知禮守節之要義的緊要之書,我們行事自然還是以其為守則為要。”

探春在這裡和稀泥,不過言語中更偏向寶釵一點兒。黛玉笑著說了一句:“按照薛姐姐的意思,我們都是不識字的好,可是在座的卻皆都識字,這可怎麼好?”反問過去之後,黛玉又道:“這也就罷了,只是讓人奇怪的,既然薛姐姐你覺得身為女子當為不識字為好,那麼當初為什麼要識字呢?縱使家中請人教導,也該不去學習才是?”

“人家都說‘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這倒好,眼前卻有一位‘吃到了葡萄反而說是酸的’,真是令人納罕!”漱玉嘀咕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可是滿屋皆能聽到。

一時間,寶釵只覺得她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恢復正常,笑笑,一派自若的說道:“其實我倒不是反對讀書,只是我認為……終究還是以針線紡績之事才為我女兒家的本分,……至於讀書,……不過是閒暇之餘看看罷了。”言語之間轉換有些生硬。

惜春見寶釵這麼快就恢復原狀,暗自咋舌,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若是她被這麼一番批駁下來,早就不好意思在這裡待下去了,定會告辭而去。可是寶釵卻擺出一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模樣。

釉玉指著東面牆上的大壁掛還有兩個大中國結道:“這些都是我們姊妹的手藝。當初繡這個壁掛的時候,我們姊妹三人通力合作,還繡了大半年才完成。”那壁掛自眾人一進屋就看到了,畫中江河奔騰澎湃,浪花似乎要破壁而出,山石嶙立,立體感十足,飛鳥活靈活現,纖毫畢現。技藝精湛,令人讚歎。若非釉玉說破,她們只當是林家哪個繡娘繡的,或者從外面買來的,哪裡想得到是三玉所繡。

寶釵細細看過,讚了一場之後,道:“三位妹妹倒是手巧,只是女紅雖是我們的本分,若是過於出奇追巧還是失了本意,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說罷了還大方地看著三玉笑了笑,彷彿她剛才說的才是正道,她乃是為了三玉好才是。

漱玉聽了,差點沒氣炸了肺。合著今天寶釵是來砸場子來的,自來了之後沒多久,不是這裡有問題,就是那裡有毛病,反正就是不對。

黛玉伸手拉住了漱玉,阻止她發脾氣,對著寶釵露出似笑非笑,似諷非諷的表情,道:“雖然女子要以針線女工為主,只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整日不停地作衣裳鞋襪未免不像?何況若是活計都由我們做了,家裡養的針線上人,身邊的丫頭們讓她們做什麼?沒個作主子的和奴才搶飯碗不是,實在是失了體統。縱使閒了繡個荷包帕子的什麼,身邊的人還大驚小怪呢,哪還敢作正經的衣裳鞋襪。因此,我們只好在這奇巧之上下功夫了。”

作者有話要說:書中寶釵總是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樣,教導這個,教導那個,似乎她的言行才是世上標準的言行準則一般,但是實際上呢?不得不說曹公的春秋筆法之高,運用似褒實貶的手法來意識寶姐姐的“好”。

☆、第六四章 鐘錶

面對寶釵的“教導”,黛玉毫不客氣的綿裡藏針還了回去。這次就算探春想著幫寶釵打圓場;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長輩們;特別是王夫人在教導她們的時候;都說姑娘應以女紅針黹為緊要;可是滿府看下來;不管是倡導這個觀念的王夫人;還是吝嗇非常的邢夫人;及至管家的鳳姐;一年到頭也不見她們摸幾回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