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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和自身利益密切相關的薛家不提,其他人本來不關己事,自然更不會過問。

漱玉聽釉玉開頭一句,還以為對方讓她展現大度呢,沒想到後面把話說的那麼刻薄,也是個不厚道的,忍不住偷笑起來。因為不敢笑出聲,漱玉只好使勁用帕子捂住嘴巴。惜春看見她低著頭,肩膀還一聳一聳的,伸出手指,輕戳她的肩膀,問道:“林三姐姐,你怎麼了?”

漱玉憋得滿臉通紅,笑得眼裡都泛出了淚花。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拿帕子拭去眼角邊的淚水,挺直腰身,對惜春搖搖頭表示沒事。漱玉知道輕重,像薛林兩家的門第在那擺著,那是大面上的,若是和寶釵說什麼,以勢壓人,還無所謂,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但是像剛才釉玉所言之事。打人不打臉,這樣的尷尬隱秘之事,自己知道就行了,絕對不能外傳。

在釉玉和漱玉說悄悄好的時候,黛玉一面示意一邊伺候的潤葉和桐葉將茶具收拾起來,重新沏茶過來,一面道:“家裡倒是還有一套宜興紫砂茶具,造型雅緻古樸,乃是名家之作。後來母親把它給了我們姊妹用。只是那套茶具只有六個杯子,今日吃茶的人多,所以我就沒拿出來,不然這茶給誰不給誰實在是個難題。母親那裡還有一套木魚石的,乃是從前朝宮中流出來的奇珍,不過杯子更少,才四個。母親教導我們的時候,倒是說‘茶乃天下至清至純之物,品茶亦是大雅之事,而這工夫茶更是雅中之雅,有著什麼‘春宜牛眼杯,夏宜栗子杯,秋宜荷葉杯,冬宜吊鐘懷’等諸多講究之處。’我這邊所為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別的不說,單吃茶人數,就有‘獨飲得神,二客方勝,三四為佳,到五六人嘛!這也就太過濫了些。’”

宮中流傳出來的器具和她後面所說的諸多講究,一下子就把寶釵的“工夫茶乃是吃茶小道”之論給駁了,而且暗含著,寶釵之所以會有這樣錯誤的結論,乃是因為並沒有接觸到那個層面。雖然寶釵一直表現的不以為意,實際上,出身商家,一直都是她心頭隱痛,如今被黛玉這麼一說,臉色頓時就變了。

探春見寶釵神色不好,忙出言打岔:“五六人就覺得過濫了,那麼我們今日在座的一共九人,豈不成趕牛牽羊了?”說完,拉著史湘雲起身,對依舊坐著的二春道:“二姐姐,四妹妹,如今茶喝過了。我們也不能白來一遭,且看看這房裡都有什麼好書,也好帶回去做個消遣。”

讓她這麼一說,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來,也都起身走了過去,在書架前站定。寶釵挨個書架看了過去,見裡面經史子集無所不包,還有山川地理遊記、奇聞異事札記之類的雜書,忍不住搖頭道:“‘女子無才就是德’,按道理說,我們是不應該讀書識字的。既認得了字,就應該撿於你我有益的書看才是,這才是大家閨秀正經該有的行止。像我們女孩兒,終究女紅針線,女戒婦德才是立身之本。”

湘雲和惜春正對著一本小品散文看得有趣,聽寶釵這麼一說,忙不迭的把書放了回去,訕訕的看著寶釵。釉玉道:“薛姐姐這話乃拾人牙慧,斷章取義,實不可取也。若是按照薛姐姐的意思,著寫《女誡》的曹大家,作《內訓》的徐皇后,還有撰著《女論語》的女學士宋若莘,《女範捷錄》的劉氏,這四人就不該為識字之人。可是若是那般,本來她們所撰寫的《女四書》被譽為女兒家閨閣裡的誦讀之物,這樣一來,那我們這些後人豈不無書可讀了?”

見寶釵張嘴欲駁,釉玉擺擺手,阻止了她,又道:“眾而周知,曹大家還曾續寫補完其兄所修的《漢書》,寫過《東征賦》;仁孝皇后也曾另著過《勸善書》一部。二人才學卓著,有如此才學之人,若是隻看薛姐姐認定的對你我有益之書,怎能寫出如此好文章?究其根本,女子無才就是德這句話中的‘才’應解釋為‘出類拔萃,非泯於眾’,只有這樣之‘才’方可為之‘才’。有這樣才華之人,類似武瞾、魚玄機之流,舞文弄法,做出醜事。這樣的人反不如不識字,守拙安分之為愈也。”

“因此母親每每教導我們,說我們女兒家,本就侷限於內宅方寸之間,所爭所論不過家長裡短,因此更要讀書識字。要我們讀書識字並非讓我們學得滿腹經綸,為的是讀書明理,開拓眼界,見識和心性,從而為人處世不至於一副小家子氣,瑣碎無知,只看得到眼前鼻子底下三寸的利益,讓人笑話。……況且書架上的書,我們讀了可有什麼關礙?”

對於古代對女子的封建思想教育,作為一個新時代受過現代教育的女性,賈敏對此深惡痛絕。只是她知道,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改變不了這個社會的大環境的。而且她的子女也是在這樣的環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