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故意在聲音裡放進些寒意,道:“只是我奇怪的並不是你跑到這裡來,而是你居然還敢在此露面。”
呂南人仰天長笑了起來:“我為什麼不敢露面,難道我還怕了你們?”他的臉上漸漸罩上一層寒霜,說道:“你們叫我呂南人無家可歸,我也叫你們不得安寧,我在江南的老巢鬥不過你們,難道在這裡我還怕了你們幾個鼠輩!”
尤大君立刻大怒起來,臉孔漲得通紅,兩邊的太陽穴越發鼓起了,“好,好!”他厲聲道:“我姓尤的就叫你看看咱天爭教在兩河的力量!”略為停頓了一下,他似乎覺得所說的話還不能表示他的尊嚴,於是又加了句,道:
“好朋友不去逃命,還想和天爭教較較勁,那敢情是活得不耐煩了!姓呂的,你下來,讓咱教訓教訓你!”
呂南人又是一陣長笑,隨著笑聲,他靈巧而快捷地下了馬,將手中的雙戟一分,那麼沈重的兵刃,在他手中竟像草芥似的,“朋友,廢話少說,趕快亮“青子”動手吧!”他沈聲喝道。
“我姓尤的動手,還沒有用過兵刃。”驀地,尤大君厲喝一聲,也未見他作勢,手掌一揚,一晃眼便已竄到呂南人面前。
他掌心血紅,呂南人心中一動,忖道:“這廝的硃砂掌竟已有了九分火候。”冷笑聲中,腳步一錯,竟將掌中雙戟拋在地上。
“跟你這種鼠輩動手,大爺也用不著動用兵刃。”呂南人也厲聲道。這話果然將硃砂掌更為激怒,揉身進步,一掌向他天靈蓋劈下。
掌風虎虎,掌力的確驚人,呂南人卻也似不敢硬接,一晃身閃了開去,硃砂掌暴喝連連,錯步轉身,又撲了上來。
硃砂掌稱雄兩河多年,在武林論掌力,已可數一流人物,是以在威懾武林的天爭教裡,也佔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只是他掌力雖雄厚,身法卻不甚靈便,雖然他這種足以開山裂石的掌力,已可彌補他身法上的不足;但若真的遇到絕頂高手,便要吃虧,這點他自己也知道的極為清楚,是以他此刻掌掌都是煞招,而且都用上了九成功力,存心將這年紀雖輕,在江湖上卻已大有盛名的鐵戟溫侯喪在掌下。
掌風如山,掌影如雲,風雲之中,鐵戟溫侯看起來已無還手之力了!在旁邊虎視耽耽著的那三個藍衣人,此刻面上都露出了喜色,不約而同地忖道:“這姓呂的一丟下兵刃竟這麼不濟事。”欣喜之中,卻又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道我們上去也是一樣能將這姓呂的收拾下來,是何等露臉的事!教主知道了,怕不把我們連升幾級?”他們貪婪地望了尤大君身上的金衫一眼,忖道:“那麼我們也可以穿上金衣裳了。”
他們在心中搞鬼,尤大君臉上又何嘗不是滿面喜色,掌招更見狠辣,恨不得一掌就將呂南人置之死地,這除了天爭教和鐵戟溫侯之間的仇怨之外,還有一份他自己想藉著擊敗名傳四海的鐵戟溫侯,而能在武林中更增長几分聲望的雄心。
他雖然很明顯地佔了上風,但一時半刻之間,卻是無法取勝。又是十數個照面過去,鐵戟溫侯身手似乎越發不如先前靈便了。
硃砂掌精神陡長,倏然使了個險招,“怒馬分鬃”,雙掌一分,胸前空門大露。呂南人嘴角又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搶步進身,駢起雙指,朝他左脅的“期門”穴點去。
“這小子果然上當了。”這念頭在硃砂掌的心中一閃而過。他暴喝一聲,胸腹一吸,“南人的手指堪堪夠不上部門,就在呂南人撤招退步之間,尤大君手掌一翻,砰地擊在他胸膛上。
硃砂掌以掌力稱雄武林,這一掌力道何等之強,鐵戟溫侯狂吼一聲,雙腳點處,箭一般跑掠了出去。靈巧地掠到那匹始終等候在旁邊的靈駒鞍上,雙腿一夾,一支箭也似的竄了出去。
“這小子輕功倒不弱。”硃砂掌一掌得手,心中狂喜,雖然轉過這個念頭,但卻未去想人家的輕功怎會如此高明。
另外三個藍衣人在怒喝聲中,都追了過去。但瞬息之間,鐵戟溫侯人馬都已掠出很遠。
尤大君很得意地笑著說道:
“這廝中了我一掌,焉能還有命在。”他狂笑著道:“我們慢慢追去不遲,就等著去收他的屍好了。”以硃砂掌尤大君的掌力而言,他此話倒並非是誇狂之語。另三個藍衣人,自然也相信,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事情卻出於他們意料之外哩!
鐵戟溫侯風也似地賓士了一陣,忖量已將他們拋下很遠,便在一個荒僻地方倏然住了馬,極快的翻身而下。
他目光四轉,確定了此處除他之外,再也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