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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袋上,也從未真正殺死過一個人,因為級別太低、功夫太爛,他所承接的業務都是虛張聲勢型,旨在將對方嚇得尿褲子即可,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僱主固執地要求殺手形象必須光鮮體面,甚至願意負擔一半的置裝費,他才逼不得已將大家的夜行衣都送去漿洗,還用墨筆細緻地塗黑了所有開線、磨損和補丁,但裝神弄鬼、風聲鶴唳、聲東擊西甚至歌聲魅影都是本次行動的必要手段,衣服沙沙作響正符合需要,還省了小師妹蹲在牆外拼命搖竹子的功夫,簡直是功德無量。師父收回暴慄的半成品,恨鐵不成鋼地嘆息了一聲,道:“熄燈,鎖門,出發。”

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證明了一向缺心眼的師兄李這次指出的居然是問題的關鍵,我們五人——小師妹不用搖竹子,便也加入了爬牆的佇列——剛從不同的位置無比誇張地沙沙作響著爬上牆頭,站起來互相瞄了一眼,正要跳進去,突然喊聲大作,若干舉著火把的官兵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並一起將火把擲到院子正中,堆成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堆,整個院子頓時亮如白晝。

我們還在發愣,師父大叫一聲“快跑”就率先向外跳了下去,我們緊隨其後撲通撲通地跳下去,顧不得腳底到脊樑都震得生疼,拔腿就跑。跑了一會兒領頭的師父突然站住了,害得低頭向前猛衝的我“砰”一下撞在他胸口,頓時頭暈眼花,就地栽倒,好容易用僅存的神志聽見他在問“小師妹呢?恆恆呢?”我心裡頓時一涼,馬上翻身爬起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嚷“我去找,我去找”,據說還跑出了史無前例的速度和力度,不僅撞翻了汗流浹背地剛跟上來還沒弄清楚狀況的師兄李和師兄王,還踢開了蹲在路邊喘氣中的小師妹。她正試圖拉住我的褲腳,而只撕下了一綹布條。我成功地甩掉了氣急敗壞地追上來的師父,轉瞬間就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然這是在許久以後,我們大家奇蹟般地重逢時他們講給我聽的,而我當時根本就已經被嚇傻了,加上跳牆、撞人和摔倒估計都震到了腦袋,所以完全處在糊塗和迷亂的狀態中,否則也不會拼命跑回去送死了。還沒等跑回事發地點我就遇上了大批明火執仗追來的官兵,在妄圖穿越官兵們的人牆繼續前進時被反應過來的他們七手八腳地抓住,然後捆起來帶回了府衙。

在無數次的審訊中我逐漸弄明白,原來僱主的仇家不知從哪裡收到風聲,說僱主出重金請了絕頂高手來準備殺光他全家,從這種口氣來看,我認為應該是僱主本人喝醉了自己吹出去的,於是仇家趕忙報了官,要求全天候貼身保護,因為所託關係過硬,官府不得不很給面子地派出官兵日夜埋伏,卻遲遲沒見到什麼殺手光臨,礙於面子又不能撤隊收工,從上到下都惱火得很。

我們行動的那天已經是雙方協商後確定的埋伏期限的最後一天,時過午夜,官兵們已經在收拾傢什準備回去睡覺了,突然聽到了院牆外一片沙沙的聲音。每次想到這裡我都鬱悶無比——那套生平第一次被漿洗得如此挺括的衣裳啊,唉。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五個夜行人落落大方地爬上了牆頭,雖然終於等著了目標讓他們無比激動,但夜行人們囂張的態度也讓他們狐疑不已,於是隊長下令先吶喊點火,看看對方如何反應,本來準備佔據了主動好展開一場廝殺的,沒想到我們居然立刻落荒而逃,全沒有來時不掩行蹤的英雄氣概,他們決定乘勝追擊,然後就驚訝地抓住了倒黴的我。

以上經過都是我猜測的。其實我本該在第一次審訊就能搞清楚,但他們總用懷疑、猜測的眼光反覆地打量著我,七拐八彎地問許多不著邊的問題,對那天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對我的交代也將信將疑,頻頻打斷我的敘述,把話題引回他們提出的問題上去,這令我更加困惑不已。我根本不曉得他們在問什麼,聽起來簡直就像他們抓錯了人,或者我其實是因為別的事情被抓進來的,有時差點把我自己都搞糊塗了;後來實在審不出什麼來,才在審訊間隙的聊天中無意透露了隻言片語,然後我自己在睡不著的時候反覆思考、拼拼湊湊,終於肯定了我的猜測。但只為了這些實在沒必要出動那麼多人審我那麼多次,而且每次都重兵押送,還給了我一間封鎖嚴密的單人牢房,所以我總懷疑自己哪句聽錯了或哪裡想岔了,再細緻認真地從頭想一次、兩次、三次……反正不審訊的時候也無聊得很,倒也不失為一種消遣。

身陷囹圄(3)

直到有一天審訊的時候,他們疲倦地說:“好了,不要再兜圈子了,說,你究竟是誰?”

“我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叫小刀,我師父……”說到這裡他們照例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但這一次接下來的問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