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在辦公室裡放一套備用衣服,現在倒能派上用場。
從診療中心到徐依懷所住的小區不過是十來分鐘的路程,秦徵都設法讓她說話,因為她這樣不聲不響的狀態讓他很憂心。
直至秦徵提及抹茶的身後事,徐依懷才恍恍惚惚地開口:“你替我決定吧。”
車子駛進小區後,秦徵將車子停靠在公寓樓下的臨時車位。徐依懷還失神地坐在副座駕上,他下車後便繞過去幫她開啟車門:“懷懷,到家了。”
徐依懷這才有動靜,她的腿沒什麼力氣,下車的時候踉蹌了半步。
在旁的秦徵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故意開玩笑逗她開心:“要不要抱你上去?”
徐依懷努力擠出一點微笑,她頭看向秦徵,餘光瞄到停靠在不遠處的車輛時,她的笑容便僵在了唇角。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那輛黑色的suv,徐依懷一點也不陌生,透過擋風玻璃窗,她隱隱能看見坐在駕駛室裡的男人。在最身心疲累的瞬間,江譽行出現在眼前,她只感到無比的慶幸和安慰,那感覺就像很多年前,她在海嘯災區裡絕望得要死,而他偏偏相伴左右,陪著她等到了無盡黑暗後的第一縷曙光。
察覺到徐依懷唇角僵直,目光遊離地看向後方,秦徵便回頭探看。很快,他也認出了江譽行的座駕,江譽行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徐依懷公寓樓下,看樣子他應該在這裡守了一整晚。
徐依懷將秦徵的手拉開,她低著頭,沒有發現秦徵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說:“你先回去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秦徵表示擔憂。
在這種惹人遐想的情況下被江譽行撞見,同為男人,秦徵不認為江譽行此時此刻會心緒平靜。邪念起時,他曾希望江譽行會跟徐依懷狠狠地鬧一場,結果是一拍兩散就最好不過了。而現在,他倒不希望江譽行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每次看見她傷心難過,他都很不是滋味。
徐依懷並不知道秦徵的內心中風起雲湧,她只是輕聲回答:“我可以的。”
話已至此,秦徵也沒有插手他們感情的理由和立場了。離開之前,他柔聲囑咐:“不要太傷心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徐依懷應聲。直至秦徵的車子消失於轉角處,她才收回目光,一臉平靜地向那臺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副駕駛室的車門被開啟時,濃烈的煙味幾乎嗆得徐依懷咳嗽,她的視線下意識落在車載菸灰缸上,裡面密密麻麻地放著十來個菸蒂,有好幾個菸蒂被擠壓得變形,她可以想象當時江譽行是怎麼用力將那最後一點火花掐熄的。由於他的臉色實在是難看,開啟車門後,她的手便僵在門把上,遲遲都沒有上車。
江譽行一動不動地坐著。他的眼睛直視前方,從他這角度看去,從秦徵替她開車門,到她目送秦徵離開,每一個細節他都可以看著清清楚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江譽行不得不承認,每每看見徐依懷和秦徵待在一起,他就嫉妒得發瘋。
天已經亮透了,清早出門晨運或上班的人來來往往的,徐依懷不想讓別人看熱鬧,自我掙扎了數秒還是上了車。江譽行不說話,她便安靜地坐著,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他在身旁,她就覺得心安,任何恐懼和悲傷都侵擾不了自己。江譽行就像她的防空洞,她的避風港,儘管知道應該遠離,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靠近。
這是多麼可怕的癮。
哭了整晚,徐依懷非常疲倦,她的腦海現在正處於空白狀態,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在車裡枯坐了整晚,江譽行怎麼也想不到,他最終等來的是她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一幕。看著他倆眉來眼去,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秦老太太的話,她說徐依懷跟秦徵的關係向來很好,他們是青梅竹馬,而秦徐兩家又走得很近,結為姻親也只欠一個時機。至於秦徵和徐依懷,或許他們早已互相傾慕,只不過還沒領會過來罷了。江譽行雖然清楚秦老太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但聽過亦難免耿耿於懷,心裡像有根倒刺,剔也剔不掉。
在情愛世界裡,江譽行向來處於主導的位置,面對這樣無法掌控的情況,他罕見地覺得焦慮,甚至暴躁。悶氣和妒意狠狠地衝撞著他的胸口,他帶著半點希望發問:“昨晚你跟秦徵在一起了?”
提及昨晚,徐依懷滿腦子都是抹茶的慘況,她想把這個壞訊息告訴江譽行,但聲音卡在喉嚨,如果再用半點力氣,她可能會失控地嚎啕大哭。
沒有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