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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何幽會的時候,抹茶突然瘋狂一樣衝出馬路,她沒來得及反應,一臺高速行駛的麵包車已經把它撞倒。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駕駛室的車門被開啟,一個臉帶倦色的中年男人走下來。他超速且疲勞駕駛,拐彎時也沒有打轉向燈,看見被撞倒的大狗雖然便心虛不已,但表面上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你怎麼看狗的,這裡是馬路,怎麼可以讓它亂跑!”

抹茶被撞到數米之外,它倒在地上痛苦哀叫和抽搐,徐依懷立即過去檢查它的傷勢,根本沒空理會這個大吵大鬧的司機。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但看見抹茶身上及水泥地上的血跡,她的手便抖得厲害。出血的位置最主要在頭部,情況非常危急,她轉頭對司機大喊:“過來幫忙!”

幸好司機沒有見死不救,他幫忙把抹茶抬上車,然後依照徐依懷的指示,開車前往寵物診療中心。

在後座,徐依懷抱著抹茶,抹茶的呼吸由沉重變得微弱,眼睛仍然巴巴地看著她,嘴裡發出淒涼的嗚咽聲。

“沒事的抹茶……”徐依懷的聲音帶著哭腔。抹茶的身體特別沉,她的手和腿都發麻了,但她還是緊緊地護著它。

今晚恰好是趙葭值班,聽聞抹茶傷得很嚴重,她把正在剪毛的吉娃娃丟過了實習護士,匆匆忙忙就趕了過去。

急診室內一片胡亂,趙葭一眼就看到無比狼狽的徐依懷。徐依懷連眼淚沒有擦乾就要幫忙搶救,她連醫用手套也戴得不利索,趙葭看不下去,一把將她推到門外:“你冷靜點,不要添亂!”

徐依懷的眼淚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她說不出話來,臉上滿滿都是絕望的神情。

趙葭奪過她還沒戴上的手套,用力地給了她一個擁抱,隨後重新跑進了急診室。

趙葭離開以後,徐依懷像脫力一樣跌坐到地上。衣服上殘留著的血腥湧入鼻息,她幾乎不能夠呼吸。有個小護士將她攙扶起來,並說了很多讓她寬心的話。徐依懷半句都沒有聽進去,抹茶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她比誰都清楚。

徐依懷遛狗向來都不帶手機,秦徵晚上八點左右給她撥了一通電話,沒人接聽,每隔十分鐘他就撥一次,撥到不耐煩的時候,他就直接到公寓找人。在公寓找不到她,他就找她身邊的人,當電話撥到診療中心的時候,他才知道抹茶出事了。

整個下午,秦徵都為自己那句“活該”而懊惱,他擔心徐依懷把那句話聽到心裡去了,因而專程找她道歉的。沒想到再見到她時,她居然渾身是血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得讓人心驚。

秦徵過去將她拉起來,語氣焦慮地問:“你有沒有被撞著?撞到哪裡了?”

神不守舍的徐依懷木然地看著秦徵,數米以後,她才用力地抓住秦徵的手臂,邊哭邊說:“抹茶被車撞了……”

確定那不是徐依懷的血跡,秦徵大大鬆了口氣。他將她擁進懷裡,沉聲安慰她:“不會有事的,狗狗的生命力都很頑強,抹茶就更不用說了,這些你不都知道的嗎?”

徐依懷窩在秦徵胸膛抽噎,眼淚洇溼了他的t恤。

秦徵不在意,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繼續安慰:“抹茶這好動的傢伙,這些年都數不清進了多少回醫院了,哪次不是健健康康地回家的?你別自己嚇自己,沒準它等下就活蹦亂跳了。”

其實秦徵說這些話時,心裡也沒底。徐依懷哭得這麼傷心,抹茶的情況應該不怎麼樂觀。

抹茶是在半夜走的,徐依懷伏在它身上哭得不能自已。抹茶那身雪白而鬆軟的毛已經部分被血黏住,前爪和後腿已經僵直,沒有半絲生氣。她的抹茶最喜歡的就是上躥下跳、東奔西跑,現在它這般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她真的很不習慣。

徐依懷不是沒有接觸過離世的寵物,但這回的物件是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抹茶,她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剛把抹茶抱回家,它還是一丁點大,像個白色的毛球。她和秦徵教它坐、教它跑、教它握手、教它拿拖鞋……這一切似乎還發生在昨天,但瞬間又變得很遙遠。她真希望抹茶會突然爬起來,調皮地窩在自己身上撒嬌。

秦徵跟抹茶的交情也不淺,或者是受了徐依懷的影響,他一個大男人也在眾目睽睽之下紅了眼眶。

趙葭和其他醫護人員拍了拍徐依懷的肩膀就離開了,秦徵守在她身後,默默地陪了她整宿。

天將近破曉,秦徵才勸徐依懷回去休息,徐依懷初時還不願意走,他耐著性子說了很久,她才勉強地點頭。

想到自己這副模樣實在駭人,徐依懷決定先洗個澡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