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的主人,卻早已寂然不動的僵臥地上,雙目暴突,面色有如死魚的肚皮,恐怖中帶著悽慘。
白孤立在一旁,任他見多識廣,歷經生死,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望著那脫離人體,模樣令人作嘔的兩條殘腿,亦不由悚然動容。
不錯,一個人的生死,對別人來說,並不見得是件大事,但是,若是他死亡的氣氛過於淒厲,那麼,便往往會給那身外之人,留下一個深刻的感受。
江青面色微見蒼白,他嘆息一聲,呢喃道:“我已勸過你了,這怪不得我。是的,怪不得我……這是你自己要尋死路……”
他望著面前的景象,心中卻有絲絲悔意,但是,他這時又能做什麼呢?有些時候,雖然有人做了一件事,而且不論這件事善惡如何,卻不見得一定是這人的本意願為。
大旋風白孤緩步上前,輕拍江青肩頭,和聲道:“四弟,對這種人何值難過,要知道,世上的事全是一個反比,這人如果將你殺死,他也會似你這般過意不去麼!”
江青微微苦笑,目光已掃向尚在激戟的各人。
這時,紅面韋陀戰千羽已全然控制主動,他淋漓盡致的發揮著那浩蕩如江河般的招式,一片漫天遍地的掌山腿影,綿綿不絕的罩向烏猱秀士,威勢之大,令人咋舌!
烏猱秀士木靈,適才已目睹冷非之死,任他定力如何精深,秉性如何冷酷,此刻亦不由自心底冒升一股涼氣,他這時已深深驚懼了。而這驚懼,更已不自覺的表露於他面孔之上。
他強自鎮定著自己,用他有生以來,從未施出過的精力,配合著以自已揚名武林約五絕手,同敵人作最凌厲猛烈的反攻。
而一粒粒的汗珠,已自烏猱秀士鬢角滴落,他不願多想,因為,他不知道如果能僥倖戰勝對手,自己是否尚有生還之望?即便有,只怕其可能成功性亦是十分渺茫的。
在紅面韋陀戰千羽叱吒江湖的“風雨三十六套”那浩浩威力之下,已逐漸將烏猱秀士逼得步步後退。
江青將目光移轉,已看到正與那異獸交手的雲山孤雁夏蕙等三人。
那隻行動疾如閃電般的烏猱,正在三人的圍繞環攻之下,令人目眩神迷的上下翻飛,左抓右噬。
雲山孤雁的青鋒劍,天星麻姑的鐵掌,祝頤的亮銀長鞭,皆隨著它環轉不停的身形,似走馬燈般團團進退攻拒。
江青收回目光,微山一沉思忽然大聲說道:“木靈,你確實沒有清結昔日那一掌的意思麼?”
烏猱秀士心中雖感一動,但他仍然沒有絲毫表示,依舊悶聲不響的與紅面韋陀狠拼不停。
江青又大聲道:“木靈,你這不叫好漢行徑,現在的情勢你定然看得十分清楚,你那些同伴,已絕傷亡殆盡,而你,亦不過只是在苟延殘喘,作困獸之鬥,其最後的結果,我們彼此都非常明白。老實說,憑你目前的一身武功,及那頭畜牲,仍然不會是江某對手,但是,你如肯就此化解前怨,江某便也不為己甚,放你走路……”
江青才說到這裡,大旋風白孤已皺眉道:“四弟,你切莫如此純厚,這烏猱秀士出名的心狠手辣,你如縱虎歸山,須知後患無窮。要幹,就幹到底,這是他們先下毒手,亦怪不得我等!”
白孤正說到這裡,與紅面韋陀交手的烏猱秀士,已驀然在瞬息間連攻五掌,身形倒躍中,已大喝一聲“住手!”
紅面韋陀戰千羽已然聽到江青說的話,因為他正全神應敵,不敢分心開口,故而沒有表示。但是,這位精練世故的武林健者,雖然十分讚許拜弟那仁厚之心,但他心中所想,卻與大旋風白孤相同。
這時,他縱聲一笑,宏聲道:“姓木的朋友,閣下真是有意化解那段樑子麼?須知武林之中,一言九鼎,如閣下此等人物,說話更不能出爾反爾!”
烏猱秀士神色之間,仍是一片陰沉冷酷,他微微喘息了兩口,冷然道:“江青,閣下之言,可能做準麼?”
江青這時已不願多造殺孽,他用力頷首道:“自然,但是尊駕是否確有誠意化解昔日仇怨?”
烏猱秀士冷冷一笑,既不點頭,亦不搖頭,撮唇一嘯,那隻正與夏蕙等三人遊斗的烏猱,已在一聲尖厲的啼叫中,閃電般衝出重圍,飛躍回主人肩頭。
大旋風白孤大聲道:“相好的,閣下招回這頭畜牲,便算是回答麼?嘿嘿,閣下大概弄不清楚閣下目前的境遇吧!告訴你,能否讓路予閣下一走,其權尚在我等,閣下想打“馬虎眼”,可不是這般容易!”
蛟索飛錘嶽揚亦踏前兩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