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念快如電光石火般的在江青腦中一閃而過,他鋼牙緊挫,身形在空中霍然一個倒旋,隨著倒旋之勢,一篷黑色綢布忽然隨風飄灑而落,一道金芒耀目,有如旭日東昇般的輝煌光彩,宛似一條九天之上邀遊的金龍,帶看一股懾人魂魄的厲嘯,疾如閃電般直飛而出!
同一時間,江青已抖掌劈出兩團強勁的掌風,身形反彈,升空三丈!
於是,一聲驚心動魄的慘號起處——江青已在六柄弧形短劍散射失準之下,身形一翻,如一頭巨鷹般飛落在早已面無人色的雲山孤雁夏蕙身前!
瘤龍銀玉屏則雙手緊握耆一柄長約四尺,金光燦然,通體為一條龍身盤紋而成的奇形兵器,而這奇異的兵器,正深深地插在他胸膛之內!
原來。江青始才以真力貫注右臂,在利那之間,以指甲劃裂包裡於自己兵器”金龍奪”之外的黑綢,運出勁力,將兵器抖手射出!
“金龍奪”乃為上古留傳之神兵,威力浩大無匹,且能發出令人魂迷魄散的厲嘯,又在江青盛怒之中傾力投出,而瘤龍在滿目金芒充斥,異聲貫耳之際,任他功力再高,才不由張惶失措,無從閃避!
他雙目大睜著,毫無意識的凝瞪著這柄插入胸內,幾乎透體而出的“金龍奪”……
金龍奪是輝煌而燦爛的,然而卻也代表著殘酷與殺戮,盤紋著的龍身,在悽豔的殘霞中泛出森冷而耀目的光彩,這光彩或者是美麗,但是,也要看這柄神兵是在何種情形之下而出現。
“我……我……便這麼死去不成?如此默默無聞的死去?……十……十字門的絕藝……有誰去繼承?光大?舊時的聲譽……便讓它永遠沒落了麼?”
他全身起著一陣陣的痙攣,鮮血自傷口泉湧般冒出,雙目的光彩逐漸黯淡,醜陋猙獰的面孔上,浮起一層令任何人見了也要掉首他視的,淒厲而絕望的死光!
幹?的嘴唇抽搐地張合著,然而卻沒有一點聲息……
終於,這位甘陝十字門的唯一傳人,黑道上的有名煞星,緩緩地倒於塵埃之中,而且,死不瞑目!
江青默默扶起躺在地上的夏蕙,心中有著極度的矛盾和悵然,他大聲問著自己:我做對了,抑是做錯了?瘤龍銀玉屏捧著胸前這柄奪取他生命的金龍奪,艱辛的行了兩步,嘴唇翕合著:這是他出道以來,首次施用兵器,而這第一次發揮出浩大威力的上古神兵,卻在江青心頭上留下一個深刻而不可磨滅的烙印。
江青能夠很明白的體會出,瘤龍銀玉屏是死得多麼不甘心,是死得多麼怨毒,他在那殘酷的猝襲下,竟然不及運用出他認為功絕一時的“虎麟氣”……
但是,江青雖在內心中為自己的舉止而嘆息,然而,在行動上他卻問心無愧,因為,他是以堂堂正正的手法,在眾敵圍攻之下,為了救援自己摯愛之人而出手的世界上只有一個真理,那就是若對敵人慈悲,也就等於對自己殘酷。
江青適才若不當機立斷,摧敵於即,那麼,如今剩下的,則是他永生也填補不盡的悔恨!
於是,在一度短暫的岑寂後——江青緩緩地回過身來,眼下的情形卻使他感到驚異不已。
在他目光環掃之下,赫然發現銀弧頭陀法明——這位曾經臨危棄友的角色,竟然沒有乘機逃走,依然呆若木雞般的怔立原地。
地下,尚且橫七豎八的躺著雷霆三錘數人,只見他們個個面如金紙,氣息奄奄,顯然已在江青那招威力浩蕩的“佛問迦羅”之下,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
江青心中有看一絲異樣的感嘆,他移動腳步,行至銀弧頭陀身前站定,這位兇極一時的大頭陀,此刻顯然已陷入極大的,生與死的恐懼中。
他雙目大睜,滿臉的橫肉在輕微的顫悚著,但是,他卻不曾後退。
江青微微一笑,又向前跨進一步。
銀弧頭陀瞳孔中射出驚懼的光芒,抖看嗓音道:“姓……江的,來……吧,給……佛爺一個痛快!”
在銀弧頭陀的心目中,已認定對方勢必不會饒過自己的性命,就像他以前在得勝後也從不憐惜他的敵人一樣;然而,江青卻笑了,和聲道:“大頭陀,對於生與死,你有什麼看法?”
銀弧頭陀神色一怔,迷惑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死,不過是解脫這付臭皮囊,讓靈魂飛昇到一個極西的樂土……但是,唉,好死卻不如賴活啊……”
江青又笑了,這笑容在銀弧頭陀眼中,宛如一柄鋼刀,冷森而肅煞。
江青回首向身後面色蒼白,神態萎頓的雲山孤雁夏蕙一瞥,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