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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朝他們發難。不過傅臣此生還沒怕過什麼人,唯一頭疼的興許只有一個和靖公主,纏人得厲害。

和靖公主已經前來,只是現在還沒尋到他這一處,傅臣可暫得幾分清閒。

趙百今日作尋常打扮,見傅臣回來,忙擺了擺手,這意思是無事,傅臣見了也就點點頭進去。

下面逛遊廊的人還沒回來,獨他一個坐在上頭。

不一會兒,便瞧見樓那邊謝方知已經回來,接著沒了影子,按著是上樓了。

果然,未過得半刻,謝方知便到了門前。

外頭伺候著幾個小廝,裡面僅有傅臣一個人,趙百垂手站在他後面。

謝、傅二人見了面,彼此無話。

待謝方知落了座,傅臣才轉著漂亮的宣窯白瓷玉盞,盯著裡面玉液瓊漿波瀾微皺,慢道:“禪房裡是誰?”

“……我便知是瞞不過你。”

謝方知面上的確是不怎麼驚訝,可心裡頭是不是這樣可不好說。

傅臣也不知是怎麼識破的,又或許此人耳目靈通,非他所能比。

總之,這訊息似乎不是什麼好訊息,可表面上他們是至交,所以謝方知不該有任何的隱瞞,而實際上他也不打算隱瞞:“是姜四姑娘。外頭出了些許意外,半道上搭了把手,七皇子又來,怕撞見,所以藏了。”

到底是什麼意外,又是怎麼搭上了手,這些謝方知一概不說。傅臣此人古怪,有潔癖,若叫他清楚姜家裡頭是個骯髒汙穢樣,也不知是不是耽誤了姜姒終身大事,不是他所願意看見。只是,不說也有一樣不好,傅臣會不會懷疑……

應當不會。

此人不是多疑的性子。

謝方知面上淡淡,拿眼睛去掃外面顏色姣好的姑娘,嘴上還道:“我手背上這傷可不就是你那心尖尖給撓的,這等姑娘家,娶回去也是禍害。”

“她怎樣,不容你置喙。”

傅臣終是一笑,端了酒杯與謝方知碰了碰。

飲酒後,又道:“姒兒素性良善,不與人爭,我只恐她在姜府吃虧。如今偏又遇著姜源那件事,卻是有些為難了。”

“讓你抬舉你日後岳父大人,你為難個什麼?”謝方知挑眉,“那不是人之常情嗎?”

姜家始終是支援太子的,老爺子姜坤幾個兒子裡,還真找不出幾個有出息的,倒是今日謝方知請來的姜荀像是個厲害的,不過又矮了一輩。

傅臣自有自己的考量:“這一盤棋還不知是怎麼個下法,再觀望觀望……”

如今朝中局勢實則已經足夠明朗,皇上的身子骨眼看著要不行了,如今就一個太子,一個七皇子,一個九皇子。九皇子年紀尚幼,其母出身也不高,所以雖然聰慧,可畢竟繼承大寶的機會不大。

也就是說,大面上就是太子與七皇子的角逐。

而從外頭看,七皇子是遠遠不如太子的。

謝方知略一思索,便知道傅臣是在擔心誰了。

“魏王蕭縱?”

傅臣手指尖一點,笑而不言。

兩人心底都是一面明鏡,各自揣著明白。

傅臣道:“名縱,字雲橫,還是先皇起的名,賜的字。若說這一位沒野心,還真不敢怎麼相信……要緊的是,他手裡握著大權,卻不知他到底支援誰。如今看上去他就是純臣,可你信嗎?”

“信,為何不信?”

謝方知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當真一等一,又喝了一杯,反問道:“難不成你不信?”

傅臣覺得好笑:“不,我也信。”

趙百在後面真是越聽越糊塗,擦了擦自己滿頭的冷汗,站著當個木頭人。

不一會兒,前面人就已經回來了,姜荀落在後面,略咳嗽得幾聲,最後才進來。

謝方知見狀便上去與他寒暄,早不再與傅臣說要緊事了。

至於傅臣怎麼知道姜姒一事,謝方知在聞見自己手指上伽羅香的時候也清楚了,伽羅香香息重,易沾染人衣,姜姒愛香,所以會被識出。想來傅臣不過詐他一詐,好在謝方知並無隱瞞意思,和盤托出,倒也圓了過去。

至於姜府的荒唐事……

姜姒是個聰明人,不知則罷,知道應當會處理。

眾人正重新說鬧起來,外頭便有人端來了時鮮瓜果。

傅臣抬眼便瞧見那漂亮的一盤梨,這都是加急運進京來的,京城周邊可沒這樣好的顏色。

於是他叫來趙百耳語幾句,讓挑一盤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