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跟都摸不到)(但素,起碼,可以瞻仰一下美人嘛。。。555555555555)
遊絲軟系飄春榭(下)
三年,是啊,已經三年。
三年前,也是花開時節,春風藹然,她成全了袁泠霜的離去。
皇帝寢宮的內室裡,燈火昏黃,還是如一個孩子一般的袁泠霜,望著忽然闖入的她,雙眼全是驚恐與惶然,她的眼角猶帶了淚痕。
袁泠霜是美麗的。從她出生開始的那一天,就註定她是美麗的。十五歲,身量都還未曾長足,嬌俏裡帶著濃濃的青澀,遇事也不夠沉穩練達,比如,此刻。
鄭婉芷在心底輕嘆口氣,至少,她應該站起身來,行禮,像平常那樣,不讓周遭的奴才們更看輕了她。可是,她沒有。是的,十五歲的孩子,還是這般單純,單純地表達她的驚慌失措。
皇帝的眼眸,一如既往地犀利。即使,他已經被飼毒了一年多,已經病入膏肓,口不能言,只能這樣躺在龍榻上,看著自己的垂老的身軀一天一天腐朽,直到死亡。
她真的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仁慈還是殘忍,用這樣的方式,依舊留著這個苟延殘喘的老人。也許,是為了那點淡薄如水的父子之情,亦或者,他還不敢,不敢就這樣叫他走,怕朝中有人還不服他!總之,老皇帝還躺著,躺在那裡,喘息……是的,除了喘息,她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正如他想挽救這一段孽,挽救他的兒子,即使,這個兒子要奪去他的性命,奪去他的權力,奪去他帝王的尊嚴,但是,他還是想要挽救他。
還有,便是他的女兒。老皇帝是愛他這個女兒的,至少,鄭婉芷是這麼認為的。袁泠霜的血統,是袁家最醜惡的一段隱秘,誰也不敢去觸及。她真正的父親是誰,也只有袁家人自己知道,可能,連袁泠霜都不知道。但是,老皇帝真的是打心底裡愛護這個女兒的。
就憑他在袁泠傲使盡了所有方法都沒能讓他交出來的副璽,卻因為袁泠霜,他拿出來了,在他已經近乎全身癱瘓的情況下,完成了那一道允婚的詔書。
老皇帝的雙眼深深地凹陷在眼眶裡,幾乎就像骷髏,能看得清眼眶骨的輪廓。父女倆,就這樣,以不同的眼神,望著她。
皇帝是那麼鎮定,彷彿,他早已知道,她必定會幫他們的一樣。
事實亦是如此,她的確一定會幫。她是袁泠傲的妻子,是大周的太子妃,馬上將是皇后,無論是何種身份,她都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在她的丈夫,在她所冠有的夫姓上抹黑。平常百姓家都不會容忍悖逆倫常,何況,是天家!
這個宮廷裡,只有她有能力把這封詔書送出去,送達到她父親的手上,也只有她父親站出來,這道詔書才能有人信服,袁泠傲才不敢不從。一切,是如此天衣無縫。
那夜,皇帝床榻前的那一架千葉燈的光似乎格外地亮,照著袁泠霜的臉,也格外清晰。或許,真的是所有人都錯了,錯把她一直當成了個孩子,因此沒有去注意,那孩子,亦是一個傾城絕世的美人,她已經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個女人,一個足夠讓男人動心的女人,袁泠霜,是一帖藥,不,或者說是一味毒更確切些,一味惑人心智,使人瘋狂的毒。
那年她回府省親,還是在父親的小書房裡,平時沉默寡言的三弟忽然在眾人沉默的間隙,說了一句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話:“我想求尚定安公主。”
沒有人說話。
眾人彷彿都沉睡在夢裡一般。直到父親一掌摑去,響亮幽沉的一記,打在三弟的臉上,也打醒了她。
三弟的思想永遠單純,他以為袁泠霜既然不嫁顧皓熵了,那一定會在本朝的權貴中選出一個世家子弟來當駙馬。他喜歡袁泠霜,娶了她,不僅隨了自己的願,而且能為家族帶來利益,所以,才父親與各位叔伯嚴肅地思考權衡家族命運的時候,他極富熱情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你這輩子都別想!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然,我們全家都得被你害死!”父親花白的鬍鬚顫得不輕,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可見他這次的怒火有多大。
鄭婉芷當時心裡卻只有慶幸,慶幸她一向單純衝動的三弟是在這裡第一次說出的心裡話,而不是在宮廷的宴飲,或是金鑾殿上,那樣,鄭家,就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他只知道袁泠霜不嫁給顧皓熵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袁泠霜為什麼不嫁給顧皓熵了……
那一道詔書,一直都藏在她身上,幾經輾轉,終於瞞過了袁泠傲耳目,送到了她父親手上。
那一夜,她將詔書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