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吶!她想著,讚賞地打量著他。當他一步跨過兩級臺階走上來的時候,她隱約地想起了什麼。我希望路迪不要吃那麼多,他就有可能和這個小夥子有幾分相象了。現在,看上去他可不象是個毛頭小夥兒了……瞧他那不可思議的染霜的雙鬢吧……但是,在這種活計吃緊的時候,我還從沒見過一個蔗工呢。
當那雙沉靜而冷淡的眼睛望著她的眼睛時,她知道他是何許人了。
〃我的天哪!〃她說道,嬰兒的奶瓶落到了地上。
他將奶瓶撿起來,遞給了她,然後靠在了走廊的欄杆上,面對著她:〃沒事兒。橡皮奶頭沒有碰到地面,你可以接著喂她。〃
那孩子恰好因為失去了那個必需品而開始抖動,安妮把橡皮奶頭塞進了她的嘴裡,這才緩過勁兒來講話,〃哦,大人,真是太出人意料了!〃她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被逗笑了。〃我得說,你看上去不怎麼象一位大主教。你以前也不大像,即使是穿上了適合的衣裝。在我的心目中,總覺得不管哪個宗教派別的大主教一定是又胖、又自得。〃
〃眼下,我不是一個大主教,只是一個正在度假的教士,因此。你可以叫我拉爾夫。我上次在這兒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傢伙讓梅吉遇上了那麼大的麻煩嗎?我可以抱抱她嗎?我想,我能設法以適當的角度拿著這個奶瓶的。〃
他坐進了安妮旁邊的一把椅子中,接過了孩子和奶瓶,繼續喂她,他的腿隨隨便便地交叉著。
〃梅吉給她起了個名字叫朱絲婷嗎?〃
〃是的。〃
〃我喜歡這個名字。老大爺呀,看看她頭髮的顏色吧!完全和他外祖父的頭髮一樣。〃
〃梅吉也是這麼說的。我希望這可憐的小傢伙將來別長滿一臉雀斑,不過,我想她會這樣的。〃
〃唔,梅吉就是那種紅頭髮的人,可是她沒有雀斑,儘管梅吉的膚色和紋理與她不同,更暗一些。〃他放下了空奶瓶,讓那孩子直直地坐在他的膝蓋上,面對著他,讓她彎腰致敬,並且開始有節奏地使勁撫摩她的後背。〃在我執何任務時,有時不得不去訪問天主教的孤兒院,所以,我和孩子們倒頗有些實際的交往。我所喜歡的那個孤兒院的風薩修女說,這是撫摩嬰兒的後背讓他打嗝的唯一法。把孩子放在肩頭上,孩子的身體就不能充分地向前彎曲,嗝就不會這麼容易出來的,而且在打嗝的時候常常會帶出許多奶來,讓嬰兒這樣的中間彎著身子,就能把奶抑制住,而讓氣體出來。〃好像是證實他的論點似的,朱絲婷打了個大嗝兒,可是肚裡的食物卻沒有出來。他大笑起來,又撫摩起來,當再也沒什麼動靜的時候,便把她舒舒服服地抱在自己的臂彎裡。〃多麼讓人能以置信的怪眼睛啊!極其動人,對嗎?梅吉確實生了一個非常尋常的娃娃。〃
〃那也無濟於事。可是,你會做一個什麼樣的父親呢,神父?〃
〃我喜歡嬰兒和孩子,一直都是這樣的。欣賞他們對我來說比較容易辦到,因為我無需擔負父親們的那些不愉快的責任。〃
〃不,這是因為你象路迪。你身上有一點兒女人的東西。〃
顯然,平日性格孤僻的朱絲婷回報了他的愛撫、她已經睡著了。拉爾夫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從自己的短褲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開波斯坦牌香菸。
〃喂,把煙給我,我替你點上。〃
〃梅吉在哪兒?〃他問道,從她手中接過一支燃著的香菸,〃謝謝。對不起,請給你自己取一支吧。〃
〃她不在這裡。她還從來沒象生朱絲婷的時候那樣糟糕過呢,似乎是雨季的到來使她終於垮了下去。於是,我和路迪把她送到外面去住兩個月。她大概在3月初回來;還要再往七個星期呢。〃
在安妮講話的當兒,她已覺察到他神色的變化;彷彿他的打算和得到某種殊快樂的指望突然之間全都化為烏有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第二次沒有找到她而說再見了……去雅典時一次,現在又是一次。那時,我離去了一年,那次本來是要在那裡呆更長時間的。自從帕迪和斯圖死後,我再也沒有去過德羅海達。可是,當要離去的時候,我發現我不能沒見梅吉就離開澳大利亞。可她已經結婚了,走了。我想去追她,可是我知道這對她或盧克都不合理。這次來,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你要去哪兒?〃
〃去羅馬,去梵蒂岡。迪·康提尼…弗契斯紅衣主教已經接替了不久前去世的蒙泰坎迪紅衣主教的職位。我早就知道他要召我去的。這是一個很大的榮幸,而且還不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