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和樸素。
走了很久了,口中已感到乾渴,肚子也有了幾分的飢餓。在十月初五日街,見一個叫嘉華茶居的早點店,許多當地居民正在過早。吆喝聲、叫賣聲、談笑聲、鍋碗碟勺聲……熱鬧非凡,一襲中國氣派。於是我很想夾雜其中,做一回地道的澳門百姓。抬腳跨了進去,坐下要了一份豬腸粉,一壺壽眉茶。一壺,一杯,一盞,和著那弋著長腔的各色市聲,與那些讀著《澳門日報》,慢慢品著茶,吃著明爐燒味、各色粉面的人群融在一起。哈哈,真是無比的快樂!
出了茶居,沒走幾步,在沙欄仔街的街口,見到一幕,讓我十分驚喜——
一輛公共巴士和一隻輪椅相會。輪椅上坐著一個穿火紅色衣服的殘疾老人。公共巴士停了下來,讓輪椅慢慢過去。因為街道仄窄。
我見到這一幕是感動的。我不是攝影師,沒能拍下這一個瞬間。
我很在意這個細節。我感動街道的仄窄。感動這一份從容和風度。
我為自己的這個小小發現而驚喜!請允許我矯情一回吧:澳門,我真的十分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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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朔:從歷村到燕村
我從歷村到燕村的路上,在一個涵洞口,見路邊的溝裡飄著一張紙,我對文字充滿天然的崇拜,於是便蹲下去,努力去看:
金寶河大橋8…3、8…4兩根樁墩經超聲波檢測,均為一、二類樁,可進入下一道工序。檢測人:楊強。
字寫得相當不錯,這個技術員,是個人才!我正獨自感嘆,聽到腳下一響,抬頭一看,一條半根扁擔長的大蛇在涵洞中昂著頭,我的媽呀!你不把我嚇死!我身上一陣爆冷,趕緊跳上岸去。正出神呢!一個挑著菜擔的老漢走了過來,我說:“大蛇!”老漢聽到立即赤著腳下去。他趴在涵洞口半天,希望能抓到那個傢伙。可是那蛇已經溜進了涵洞了。
我說:“你不怕蛇?”
他說:“不怕。”又問:“你去哪裡?”
我說:“燕村。”
他問:“去燕村幹什麼?”
我無以回答。——我能去燕村幹什麼?
他挑上擔子走了。
我早晨租上單車,從陽朔出發,按計劃是陽朔——大榕樹——月亮山——歷村——燕村——田家河,再回到陽朔。現在是上午10點左右,我正行進到歷村到燕村的途中。卻遇到了一些文字,一條蛇,和這個希望捕到蛇的挑菜的老人。
這真是個人間的仙境啊。遠處的那些山,就掛在天邊。桂林的山,不用去說,一說便俗了。這些山和水,和這裡的村莊,勞作的人們,構成一幅天然的水墨畫長卷。它們隨意去畫,你也儘可以隨意去看。說不上的風景。因為你就在風景中,你也是風景的一片。想昨日從桂林上船,半日的灕江上,近乎畫上游。不必去說灕江上的著名景點:黃布倒影,或者九馬畫山。單是韓愈的一句詩就可概括:“江作青羅帶,水如碧玉簪。”可是一路到了陽朔,真讓我從心底歡喜的,便是這個融在山水中的小城了。
我預先訂好了一個叫做望江樓的旅店。待我進了房間,我已感到自己就屬於了這個叫陽朔的小城。一切都是那麼的妥帖。這個小城,它很是見了些世面。它是那麼的從容,又是那麼的淡定;你彷彿自己是高貴的,因為一切都尊重你的存在。你耳朵裡聽到世界各地的聲音。東西方的人,在這裡彷彿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靜靜地坐著;或者走著。一切的店鋪、市場、旅館,都是那麼的從容和善意。
旅館面對著灕江,我二樓的陽臺,有一對竹藤的桌椅,坐下可以看到街面的酒吧,或者黛色的山群。黃昏來臨,小街慢慢安靜下來。我走出去,不遠處就是著名的西街了。走上西街,彷彿走入了夢中,不知身在何處。這簡直就是一個萬花筒。那滿街的酒吧、店鋪,林林總總,霓虹閃爍,人流如織。世界各地的遊人,操著各種的語言,穿著各色的服裝……那些有名的酒吧:吉米、旅行者、丁丁、丁貳丁、地球村和原始人;那些著名的餐廳:自由人、牛頭、樂得、這裡、沒有和玫瑰屋……嘿,這個叫“如果”的西餐廳,真是頗有情趣。它寫了這麼幾句:
如果有選擇,肯定兩個人;如果沒有選擇,一個人也快樂……
我現在走在歷村到燕村的路上。我一個人,可是我並不孤獨。相反,我很快樂。我走在自然中,我喜歡大自然。那些滿眼的植物,在這南方的深秋中,是那麼的旺盛和熱烈。樹頂開滿像染上洋紅般色彩的國慶樹;那花豔得不能再豔的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