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和平時的朝會不同,這次到場的都是趙國的核心官員,所以為數並不算多,趙頜四顧算了一下,包括自己在內也才六人,不禁有些疑惑,自己雖然是內史,卻也絕非有如此高位,朝中不少官位猶在自己之上的卻並未出席。
居於右首的是相邦肥義,他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下手的位子則是柱國狐易,他是三朝元老,自趙雍登基時就在朝中為官,雖非主父的嫡系,卻也是主父極為倚重之人,他平素為人低調,在朝中口碑倒是不錯,也是肥義極為器重的左臂右膀。
再往下就是老熟人李兌了,發覺趙頜看向自己,李兌對他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對面居首的是公子成,他正神態倨傲的坐下椅上,彎下腰和旁邊坐著的代相趙固小聲說笑著,不是發出呵呵的笑聲,神態親密。進門時趙頜倒是客氣的朝公子成行了個禮,公子成也沒有太過為難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代郡對於趙國來說意義重大,因為被中山國所隔故而趙國在代郡會設立一名代相,掌管代郡的大小軍政事物,位高權重,地位等同上卿。趙固是主父的三代之內的堂兄,按輩是公子成的侄子,也是公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久在代郡,對朝中的人物到並不是很熟悉,趙頜這種新提拔上來的官員之前更是沒有打過照面,所以趙頜朝他頷首微笑他便也客氣的回了禮。
趙頜坐的位子是趙固之下的末位,畢竟他的身份也是公族中人,雖然血脈已經很淡了可仍然掛了個宗室之名,所以同公子成和趙固坐在了一邊。起初神情有些拘束,後面倒也漸漸放開,只是坐在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摸樣。
已經過了戌時,主父卻仍未出現。一旁伺候的宦官不斷提著水壺為諸人的杯中加熱水,趙頜杯中的茶已經衝了兩次,喝下去都是索然無味。放下茶盞,心中若有所思,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抬頭望向李兌,李兌見他頭來疑問的目光,便苦笑著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倒是公子最先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猛拍了下桌子,喊一聲;“來人。”
一名宦官令急忙上前低頭應諾,公子成低聲問道;“主父呢,他人在哪裡?”
那宦官上前附耳輕輕的說了幾句,公子成才面色稍緩,坐下來繼續等待,只是臉上卻掩蓋不住不耐煩之色。趙頜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冷笑不止,心想公子成如此急躁性子絕難成就大事,自己若是好好經營,他日必能一雪前恥。
正想著出神,卻聽見殿外一聲高喝,“主父駕到。”
趙頜急忙隨著眾人站了起來,低下頭在兩旁迎接。只聽見一陣甲冑摩擦聲傳來,趙雍一身戎裝大步踏入大殿,身後緊緊跟隨著數名將軍,當先一人正是前太子趙章,他一直低著頭,進來時小心的抬了頭掠過眾人,目光中有些複雜之色,又迅速的低下頭去。
“參見主父。”
“平身。”趙雍舉掌上託,示意大臣們坐下,六名將軍也隨之入座。
趙雍一身甲冑在身,火紅的披風在後,面黑虯髯,英氣逼人。以手按住腰間的佩劍,邁出數步,虎目環視座下,低聲喝道;“來人,端上地圖。”
“諾。”
數名軍士合力抬上了一副碩大的沙型圖,上面所繪正是中山國的全境及其附近的邯鄲代郡等地。此時趙頜心中已經猜到了,看來主父是想對中山國動手了,難怪要把自己這個內史喊來。
所為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打仗極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軍糧的準備和運輸,而這正是趙頜的職責所在。
趙雍目光望向眾人,語氣著定的說道;“寡人慾取中山以添我大趙國勢,諸位以為如何?”
第十七章 掌控之間
看見如此陣勢,諸人大多都已經猜到了主父的心思。但當趙雍親口說出之時,在座眾人仍然忍不住心情澎湃。
中山之於趙國,無疑是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胸口,極大的束縛了趙國爭霸中原的夢想。從三家分晉到如今,趙國幾代雄主意圖問鼎中原,卻被背後的中山國拖住了南下的腳步。而如今趙國國勢強盛,擁有著這天下最為精銳的騎兵軍團,趙國與中山國纏鬥近百恩怨也將在此戰了解。作為一名趙人,如何能不心情激盪。
大殿內一時靜到極致,眾人的目光都齊齊被最中央的地圖所吸引,眼中流露出嚮往的目光。而趙雍依舊手扶著佩劍,傲然望向諸臣,等待他們開口表態。
“臣附議。”李兌第一個反應過來,站起整了整衣冠大步踏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