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看好主父,卻也不想在局勢未明前過早的投入公子成的隊伍中。畢竟現在主父在朝中仍然是一言九鼎,輕易可斷人生死富貴。
只是因為趙信之事,李兌才迫不得已下提前向公子成表態。李兌身為趙國的司寇,又是深的主父信任的大臣之一,他若暗中倒戈,對主父一系的打擊無疑很大。正是基於此,公子成才答應放趙頜一馬,不再追究他衝撞自己之事。
在得到來傳信的家將答覆後,強撐了一天的趙信終於鬆了口氣,頓時暈倒在雨中,被幾人手慌腳亂的抬上了馬車,送回了趙頜府中。
趙信回家後便大病一場,臥床昏迷不醒,趙頜見兒子如此慘狀心中悲憤無比,卻也不想讓李兌和兒子的付出付之東流,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悲憤,一切依舊往常。
趙信這場病足足病了一個多月,幸虧身體強健才沒有留下後遺之症,精神卻萎靡了許多。從前那個精力旺盛、整天惹是生非的趙信再也不見了,而是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稚嫩的小臉上也有了些少年老成之色,每日在家中只是看書和習武,間歇著去信期那裡學習騎射。
兒子的如此變化看在趙頜眼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原本有意和政治新星趙頜聯姻的邯鄲令冉辯,在得知趙家得罪了公子成後,便閉口不再提此事,李氏也是心氣極高之人,自然也不會腆著臉去相求,此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趙信心中對冉敏倒是有些不捨,不過到底到底是少年心性,男女之情看的並不是太重,見事情已經不可迴轉,便也拋之腦後了。
就在趙國朝內激流暗湧時,諸侯國之間的縱橫功伐卻從未停止過。秦將魏冉出武關,大敗楚軍,斬首五萬。齊王在臨池會盟魏王、韓王,以孟嘗君田文為統帥,三國聯軍共伐秦國,秦國退入函谷關鎖關自守。而此時的主父趙雍,卻將目光投向了北方的中山國。
在代郡、河間巡視後,趙雍北上樂城,在邊境與應約南下的燕王姬職再次會盟。
燕王職本只是先王姬噲十幾個兒子中不顯眼的一個,在韓國為質子,燕國的王位本是輪不到他的。卻不料他的父親燕王噲老俐昏庸,聽信小人蠱惑,居然學起了堯舜將王位讓給了相國子之,太子平不服,聯合了將軍市進攻子之,卻被子之殺死,燕國大亂,史稱子之之亂。
其後齊國趁機聯合中山國向燕國發起進攻,很快攻下了燕國國都,當時的還是趙王的趙雍擔心齊國吞併燕國後國勢大增,便聯合韓國立了公子職為燕王,派兵護送公子職回國登位,將齊軍驅逐出境。公子職感激趙雍的恩德,同時也痛恨齊國和中山國的趁火打劫,便與趙國約為兄弟之國,同氣連枝。
齊國在北面忌憚趙燕聯盟的強大,便止了吞併燕國的野心,專心向南攻取宋國。趙國在‘胡服騎射’變法後國力猛增,便於趙王十九年發動了對中山國的攻並戰,吞併了中山國近半的國土,卻因為齊國和魏國的強勢干預,才放緩了兼併中山國的步子。趙雍這次北上會盟燕王,就是心存滅中山之心,故而提前向燕王職交個底,想探探老朋友的口風。
中山國本是遊牧部落白狄族所建的國家,有別於周天子分封的各個諸侯國,卻因為長期在平原之地從事農耕,早已經丟掉了遊牧民族的本性,和齊魏等中原國家並無區別。
中山國位子極為特殊,它橫在趙國南北之間,南與邯鄲相交,北與代郡接壤,三面皆為趙國所圍,唯獨北面與燕國相交。中山國之於趙國,便如同如鯁在喉,它特俗的地理位子將趙國攔腰分為南北兩塊,令其首尾不為相顧。歷代趙國君主皆視中山國如眼中釘、肉中刺,數度功伐想要將其吞併。偏偏中山國雖然國小卻民多善戰,與趙國交戰數十年間竟不落下風,又有齊國、燕國為了牽制趙國在背後支援中山,便逐漸成為了趙國的心腹之患。
直到趙雍即位後形勢才發生變化,因為痛恨中山國在燕國內亂時的趁火打劫,燕王職不但不幫助中山牽制趙國,反而與趙國結盟共伐中山。齊國則忙於中原爭霸,無暇顧及中山,這便給了趙國徹底消滅滅中山的機會。
在於燕國通氣之後,趙雍便率親軍返回邯鄲,當晚在臨厥宮召開內部朝會,商討攻滅中山國之事,身為內史的趙頜也在受邀參與之列。
因為是臨時朝會,並非晚宴,所以趙頜在家中草草的吃完了晚膳便趕到了王宮中,來到王宮中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層次的內部朝會,心中難免有些激動緊張,便早早來到了王宮,到了才發現他是第一個到的。
朝會的時間是定在戌時,還差一刻鐘的時候,參會的官員門才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