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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鐵毅這一捨生就死,庾擘鱷亦不得不作出擇決。因為,鐵毅的心憂已去,而云飄又將要來至;他可以說已陷進腹背受敵的危境。庾擘鱷實在沒有太多多餘的時間考慮。他得儘快做抉擇。鐵毅這一回的心理反擊,可重得讓他苦笑不出。

鐵毅一切就緒。他清楚庾擘鱷也是。庾擘鱷已發招在即。鐵毅知曉,庾擘鱷沒有什麼其他選擇的可能性。庾擘鱷只有與他一戰,才能獲得生天。否則,只要庾擘鱷稍起逃生之意,那麼他的暗之刀,將受氣機牽引,而將之一刀絕命!

[水月夢蝶]。

[無恨天]的第二招。

鐵毅的暗,已躍然欲斬。

庾擘鱷,動。驀然就動了!

他懷中直衝起一雙怪異彎折的雙鉤,蛇軌鑽出,直取鐵毅腹部。

鐵毅,閃。暗影旋飄,彌天落向庾擘鱷的雙鉤。

[挑生絕死鉤],一生、一死。

生是殘;死是滅。同等狠辣,同等霸道,同等貪血。

鐵毅刀鋒寒冽。一股股的飆浮刀氣,破虛鑴出,鏤蛀整個空間。

庾擘鱷強烈感受到,鐵毅一刀如夢似幻的無上武道。

映於水湖凝鏡的星夜之月,鮮然活靈地刻入庾擘鱷的心版。

水月思離蝶夢江。

庾擘鱷的魂心,彷佛真的煥生出一隻翩然流舞的蝶。一隻若夢非夢的蝶。夢·蝶!

蝶之夢。

那將瘐擘鱷驟狂的心志,喪滅奪失。庾擘鱷知道他是被迫,而動;被迫充滿殺氣的動。而,鐵毅又還以虛實邈然的一招,致使他滿身滿心的殺氣,缺乏傾瀉的物件和方位;所以,只有反噬己身,造成一境的夢·蝕。庾擘鱷驀然察覺,他的雙鉤,於暗之刀的飛浮斬劈下,竟像兩把玩具似的不堪一擊。他駭然一驚。鐵毅的刀,竟已臻至刀意傷人的境界。

鐵毅用刀的意念,竟可如此鮮活地傳進敵人的心眼之中。太是可怕!

庾擘鱷清楚,他已避無可避。庾擘鱷猛然一喝,舌綻春雷。他自咬舌肉,灑出一口暗赤鮮血,恢復一絲清明;且,左殘鉤、右滅鉤,絢然爆出一堆星火光雨,硬打鐵毅的暗。

鐵毅刀入碎光,恍若無形之體,一輪攪旋,全不受阻遏的,直戳庾擘鱷胸坎。

庾擘鱷廢然暗歎。他知道,他已敗!

敗在鐵毅以心御刀,剖開他心中執念的如一妙意。

庾擘鱷一聲厲嘶,身形猛退,雙鉤急扔,帶著一灘血雨,疾縱離去。

這時,聽聞震響的雲飄,也到了。他剛巧看到,庾擘鱷負傷飛逝的一幕。

“當!”庾擘鱷的雙鉤,被刀劈墜地面。

雲飄星目一轉,看到鐵毅滿臉大汗,面色灰敗。

他心中一驚,連忙飄至鐵毅身邊,急問:“大哥,你沒事吧?”

鐵毅收刀,渾實暗黑的暗之刀,重回背上。他喑聲道:“沒──事。沒,事。”

“真沒事?”雲飄十分不放心。

鐵毅點頭,“沒事。小云可放心!只是,[惡]果然是[惡]。雖則被大哥一刀之破,駭得逃去。但他雙鉤的反震力,與殺氣的威迫力,卻使我全身真力,不禁狂蕩。不過,那僅是一時岔氣,現時已好了。”

雲飄聽得眉頭一舒、一皺,啞聲說:“那人真的就是[四妖][惡血滅罪]的[惡]!唉…[魔]果然要現世了。江湖恐怕自此而後,要多事了。想不到[神人]老前輩一卜成真,武林真要陷入一片肅殺!嗯…以師尊登宇入道的驚天藝業,仍對餘前輩的占卜之術,讚譽有加,以為超凡入聖。在我們行前,餘前輩曾對我們提點:半年後,中原將有一血劫。這個預先之見,當初實在不該輕忽的啊!”

“嗯。的確如此。”鐵毅亦有同感。

[神人]餘豐覺,便是《俠帖》中“鐵雲織雨香幽亂神機”的“神”。此人精於卜卦數術,天人相盡,風水妙談等奇幻異學。鐵、雲兩人本來不以為意,只是佩服餘豐覺的驚人武藝。但如今思來,似乎餘豐覺的預言,確有可信之處。

“以大哥的功力與刀境,竟還無法完全取勝[魔]下[四妖]之一。看來,[魔]的功力,必更為驚人呀!”雲飄語重心長道。

鐵毅沉重地點著頭。

前景堪慮啊!

鐵、雲兩人縱馬於堡內,隨意尋了個清淨的房舍,要作休憩。

雲飄看了看逐漸陰暗的天色,“大哥,我們住在堡內,可妥當?”

“無妨!這是測驗我們能力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