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底氾濫而出的波瀾罷了。
與這個[魔]所帶予他那湧自靈魂深處的森寒顫慄,是不同的。於[魔]的駭畏,彷若是從身體內凝聚之後,再整團爆裂出來似的。那像是與整個空間產生共·鳴一般的驚·動。
雲飄感到一種潰·爛,從他的意志裡,緩緩慢慢地蔓延綻裂了開來。懼意化為一道陰影,迅速地攫住了他。雲飄不能動彈。彷佛冰柱一樣的,雲飄整個人像是凍僵了。他被黑暗之影吞噬了。心靈崩裂成一塊塊地被某種“東西”吞食著。………
葉太濤開口:“很好!你來了。我們之間的事,總算可以做個了結。”
“哦…”天縱橫斜睨葉太濤一眼,“原來,你已練成[血夜大法],無怪乎這麼有自信。不過──”
葉太濤眼中的血色,一疊疊地澱積著。“不過?”
“自你練成[血夜大法]後,是否覺得很辛苦?”
葉太濤不解。
天縱橫哂道:“亦即,你是否覺得很飄忽?是否覺得有點掌握不到現在,而常回溯於過往?是否覺得自己的血特別沸騰?”
葉太濤眼內厲氣頓止,臉色扭曲至極。看來,天縱橫說對了。
“你可知道為什麼?”
葉太濤盯著天縱橫。死死的盯著!
天縱橫笑了:“很簡單!因為,[血夜大法]煉的是,將你的血與大地之夜融會成血·夜的不世奇功。功成後,確然有霸行天下的資格。可惜的是,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你的血與潛質,於[血夜大法]修成後,將會一分分地確實的虛耗掉。那是一種用生命力去修煉的蝕骨魔功;是一種頂多只能使上十次的魔功。你將會在每一次的[血夜大法]施行之間,虛渺於現實,遊亂於回憶,直至喪失掉自我與生命。很精彩的魔功,對不?想來,你必定不是口授傳功,而是依據秘笈自己苦練。所以,並不清楚這套魔功可怕的自·殘·性,對嗎?”
葉太濤冷汗涔涔滴墜。兩個對嗎,讓葉太濤的心,猝地縮緊。
“不過,即使某說出這麼多的事實,你依舊難免會懷疑,某是否懼上你的[血夜大法],因而想勸退你,以不戰而勝。好罷!看你的氣色,至少還可用上八、九次[血夜大法]。你就使上全力與某一戰吧!以免你多年苦修,最後卻還徒然留下遺憾。同時,亦可讓某一睹[血夜大法]的魔華風采。對了,[血夜]的夜,其實也是業。業力的業。血·業。血·之·業!你懂它的含意嗎?業障,始終要血來澄還啊!”
葉太濤的確正想著,天縱橫是否怕上他的[血夜大法]?不然,何以費盡口舌說著他魔功的闕漏?然而,他看著天縱橫那還於純·質的一雙眸子,很怪異的便知曉,天縱橫確然有心與他的[血夜大法]一會。很難以理解!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天縱橫絕非在唬弄他。他的[血夜大法],果真有問題。當初,他奪得這部秘岌時,那老傢伙就曾厲笑咒道他必不得好死。難道,那真是不假?!………葉太濤的汗,愈來愈冷。
“決定要如何?”天縱橫嘴上一抹飄忽的笑,倏隱倏浮,顯得詭奧莫測。
葉太濤還在掙扎。即使,[血夜大法]真會反噬他的靈肉,那麼他亦避無可避。畢竟,他已為[血夜大法],放棄了過往所習練過的武技。對他而言,他根本不可能不用[血夜大法]。因為,[血夜大法]已與他緊密地結合著了。
如果,連[血夜大法]也得捨棄的話,那麼他[夜梟]不過是一個廢人,再非是驚動天下的葉太濤。這一點,是他絕不能忍受的。他寧願轟轟烈烈戰死,也不願默默無聞餘生。
葉太濤的眼中,狂慄之情,猛漲劇擴。他已決意一戰。
一戰,生死;生死,一戰!
“你已決定。很好!”[魔]笑了。
一種迥異於方才他的飄忽笑態的霸冽味道,懸於他的嘴角。
“魔天縱橫”!四大宗師之一的功力修為,究竟到達怎樣的境地?
[夜梟]的[血夜大法],究竟能不能壓過[魔]的無上氣焰?………
鐵毅等人心中不禁透出幾絲緊張。
戰局,再開!
眸中血,夜中色!
血與夜,很快地溶成一團。
葉太濤散出劇烈的制御心神之魔力,經由血夜的妖異,拋投往[魔]。
天縱橫傲立不動。他的袖子,驀地,淡淡然的就拂出了兩朵光·雲。
光雲燦天。光雲迷天。光雲亂天。
血色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