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天空更亮了。
“當這個汙點被清除後,我們的人民便會挺胸抬頭,站得更高……比現在還要好得多。力量和榮耀將屬於我們。世界將屬於我們。而你……你,耐奧祖,會成為所有族人的領袖。”
她話中的某種語氣讓耐奧祖的心砰砰直跳。他早已很強大,早已受人尊敬,甚至崇拜。實際他已然是所有獸人的領袖,儘管只能說是有實無名。但現在……他心中湧起了更多的慾望。還有恐懼,厚重而漆黑,但這,他也必須面對。
“那麼,這個在獸人得到應有的東西之前所必須清除的威脅,是什麼?”
她告訴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杜隆坦問道。
他正與族中他最信任的兩人共進早餐:一個是他的未婚妻德拉卡——下一個滿月時,他便會與她舉行婚禮;另一個是族中新的首席薩滿,德雷克塔爾。
杜隆坦為卡舒爾宗母的離世而哀傷,所有的族人也一樣。杜隆坦打從心底知道,她早已計劃好要在那天死去,並且要死得光彩。人們會想念她的。而德雷克塔爾,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一個稱職的繼任者。在宗母死去的那一刻,他剋制住自己的哀傷,立即接管了狩獵隊主醫者的位置,並且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表現絲毫不馬虎。卡舒爾一定會為他驕傲的。現下,三人正坐在族長的帳篷裡――這就是杜隆坦現在居住的地方。
就在剛才,杜隆坦收到了一封信。帶信的信使身材瘦削,騎在一匹同樣瘦削的黑狼上。他一邊往嘴裡送血麥粥,一邊又細讀了一遍信的內容。
致杜隆坦,霜狼氏族族長:薩滿耐奧祖向您致意。先祖之魂為我帶來了預言,與我們所有人相關;這預言是給我們整個獸人族,作為一個整體,而非獨立的氏族成員。在本月的第十二天,我要與所有氏族的族長,以及所有的薩滿談話。到聖山腳下來,我會備妥飲食。若您因故無法前來,我會認為您不關心我族的前途,從而忽視我的召喚。請原諒我的粗魯,但這件事確是十萬火急。請讓我派去的信使給我回話。
杜隆坦讓信使等一等,給他點時間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信使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同意稍候。也許是那一大鍋散發濃厚香氣的粥說服了他吧。
“我不知道。不過顯然,耐奧祖認為這事至關緊要。”德雷克塔爾道。“這樣的聚會從來沒在科什哈格節以外的時間發生過……只有節日期間,薩滿們才聚在一起,而且還是在先祖之魂的陪同下。節日之外,從來沒有過。我也從來沒聽說過任何人能把所有族長召集在一起。但我認識了耐奧祖一輩子,他是個睿智強大的薩滿,如果先祖之魂當真要說什麼關係到整個獸人族的生存的話,一定會對他說。”
德拉卡哼了一聲。“他‘召喚’你,就好像你是他寵物呢,屁顛屁顛就去了。”她嘟噥道,“我可不喜歡這個,杜隆坦。這信裡盡是傲慢。”
“這點我也不反對。”杜隆坦說。信的語氣讓他惱火得要命,直想當場拒絕,但他又讀一遍,領會著那些文字背後的內容。一定有什麼事情煩擾著這位受所有人景仰的薩滿……這樣的事絕對值得上幾天行程。
德拉卡注視著他,眼睛眯了起來。他看看她,微微笑了笑。
“好吧,我會去。我所有的薩滿也一樣。”
德拉卡皺起眉,“我跟你一起去。”
“我覺得你最好——”
德拉卡又哼一聲,“我是德拉卡,拉基什之子克爾卡之女,你的未婚妻,你未來一生的伴侶。你無權阻止我的陪同!”
杜隆坦仰頭大笑,為德拉卡的精神而溫暖不已。好吧,他的眼光果然沒錯。從一個天生弱質的生命中,誕生了力量與激情――有她在身邊,霜狼氏族會生生不息。
“那就把信使叫進來吧,如果他吃完了的話。”杜隆坦說,粗厚的聲音裡還帶著笑。“跟他說我們會參加耐奧祖這個奇怪的聚會,不過到時候,他最好能讓我們覺得沒白去喔。”
那一天,霜狼氏族的族長和薩滿幾乎是頭一個到達的。耐奧祖親自迎接他們,而杜隆坦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自己來對了。耐奧祖本就不年輕,這幾個月來,他更是顯得老了好幾年。他變瘦了,一副無力的樣子,好象許久沒有進食一般。他的眼神裡滿是思慮。他用顫巍巍的雙手搭上杜隆坦的肩膀,鄭重地感謝他的前來。
這絕對不是什麼傲慢的權力遊戲,耐奧祖一定感到了某種真正的威脅。杜隆坦點頭致意,然後走開去安頓他的人。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在漸漸向地平線移去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