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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當作小妹使喚也不逃,不捨不棄,這樣的執念,真的只是一個單純小女孩的嚮往嗎?

有夢,是因為先傷過,才會希翼,才會夢想,才會後悔,又燃起不可能的期望。

月光下,她面色平靜,坦然躺在床上,已然不再說話,只聽得平穩的呼吸,睡得安詳。

可是,她眼眶中,淌著一滴無法落下的淚。

素仙衣一身炙熱猛然焚燒起來,他起身奪門而出,原本無力的身子因憤怒而硬撐著,無法施展的內力卻不顧體內阻礙的氣破勢而出,他起身躍上屋簷,飛弛而過,轉身已到後院。

走到水井邊,他揚手,提起一桶冰冷澈骨的井水,當頭淋下。

冰冷刺激著肌膚,刺激著神經,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如腦髓,火熱的身子,剎那就冰寒起來。白羽般的衣服,薄而半透,冰水一滴滴從衣袖落下,落在地上,激起萬千年沉澱的絕望。

他忘記了,他居然還敢說喜歡她,要守護她。

卻連她真正的心意都全然不曉,真是狂妄可笑到了極點。

“這樣,對身體不好。”

一聲淡淡的話語在身後響起,素仙衣沒轉身。他緩緩抬起頭,用冰冷透心的修長手指輕碰過自己仍炙熱難忍的唇瓣,手指的冰與唇上的熱形成一種新的反應,讓他幾乎毀滅。

剛才,就在剛才,他親吻了她的額頭,那麼可愛的小額頭,讓人從身體到靈魂都在顫抖。

她該是純潔無瑕的。

素仙衣側過頭,感覺到身後人的無恙,輕笑:“九龍陰陽陣,你若真要破確實不用等到早上。”

是錯覺嗎?

清嵐只覺得素仙衣笑得猶為悽楚,他體內的氣息很亂,似乎有什麼壓抑著,他卻不顧危險硬要運氣。

素仙衣微笑:“放心,你家主人很安全,我不是趁人之危的……”話未說完,素仙衣只覺一氣攻心,雖然強壓下來,仍是溢位滿喉腥臭,蒼白的唇邊淌出一滴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唇瓣,順著他冰顫的肌膚,順著他哽咽的吼嚨,一路滑陷,落在地上,灼傷了靈魂。

清嵐嚇了一跳,不由得踏前了一步,可轉念又想著素仙衣何等高傲的人,猶豫半響又收回了那一腳。

素仙衣享受著體內的苦痛,甜甜笑起來,手指點蘸過唇邊的紅,看著看著,看得心曠神怡,醉生夢死。他一世英名,毀滅的徹底,曾揚言再不踏家門一步,結果也不過是悔話。

他為什麼穿起女裝?他當真就放得下塵世種種?

這些,連他的小豬豬都不知道。

可是,此刻的清嵐卻有些明白。只是隱約,誰也說不上真能摸透誰。僅僅是命中有那麼些過去,似曾相似,於是清嵐猜想——他,也並非真的性子想學得女子般嬌美,他不過……他不過……

他不過是,想用貌似女人的美麗,掩飾住這個男性的他,便再也不要愛上任何人,再也不要任何人愛上他。

白茹月性格何其單純率直,說得句句由衷:二哥果然是最帥的!喜歡死二哥了!

只怕這些見過白敬月男裝俊雅的女子,哪個不被吸引?

他想保護自己,也想保護別人。

最好!大家都不要愛了!只要不會愛,不會戀上,才不會受傷!

會絕望,總是因為先有希望。

這明明是最逃避的做法,既愚蠢又孩子氣,可清嵐想到他八年前已然跌入絕望谷底,如此飄緲仙人般的人物,終究還是哭得天地悲鳴,頓時又覺得素仙衣如此可悲。便是想責怪他,又哪裡開得了口。

素仙衣享受過身上的冰與透骨的涼,身上的熱已全衝消,雖然體內氣亂,找不到方向,也放下心。素仙衣微側過頭,看不清表情:“你去保護好你的主人吧。我可要休息了。”這句話無色無味,彷彿只是討論天氣。

清嵐本沒叨聲,待素仙衣正要離開,忽然道:“少艾讓你不要動白敬月,可沒與我說。”有人這般算計少艾,他怎會輕易罷休。

可素仙衣突然擰頭,眼色陰沉:“不準碰敬月!”

清嵐愣住,素仙衣舞起衣袖,施展輕功,剎那便消失在屋簷上。

清嵐搖搖頭,苦笑,他怎會不了然。終究都是當人家哥哥的,再怎麼不是,也決不讓外人動弟弟半分。他轉身也施展輕功,還是儘快回到少艾身邊才是。

已近五更,整座別院靜悄悄,除了巡邏的下人,再無更多。無荷花的荷花池,月光鋪滿寂靜的池塘,孤獨又無奈。賞荷亭的頂上,立著一個白衣人兒,美麗勝月,他揚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