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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想洗澡。肚子也好餓。”

燕脂靜靜的聽他說,唇邊有清淺的笑,笑意卻像水邊的薄霧,飄忽不定。

“你從四歲就開始面對兄長的欺凌,經歷暗殺無數。無靠山,無母族,憑一己之力,登上大寶。何時需要依靠別人?何曾將性命完全託付他人之手?”

“皇甫覺,”她的聲音裡彷彿蘊了嘆息,低柔的像繞過曲曲迴廊的夜風,“有些事強求是無用的。既是無礙,回宮去吧。”

皇甫覺緊抿著唇,臉色一分分蒼白,十指卻與她緊緊相扣,不肯鬆開,鳳眸中幽黑漸漸浮現,側著頭望著她,輕輕開口,“我不放手,死也不放。你不想回宮,我便不回。我不管你的身份,我不介意。你是我的燕脂,以前是,以後也是。生也是,死也是。”

墨色越來越重,滿是傷心不解,“燕脂,你若是不肯原諒我。。。。。。昨晚是夢嗎。。。。。。”

“便當是夢吧,”燕脂飛快的說道,神色不再平靜,淡淡煩躁,“或許緣起緣滅,都是一場夢。我不想再去猜測,哪是真,哪是假。”她頓了頓,直視著他的眼睛,“很累。”

皇甫覺的身軀微不可覺的晃了晃,眼中神色驚愕痛苦交織變換,半晌之後才澀然開口,“。。。。。。等我一下,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他的手握得很緊,指尖異常冰涼。深深望她一眼,鬆手退後,大步而出。

燕脂悄悄鬆開袖中緊攥的左手,發現自己已不由自主的屏氣良久。

皇甫覺一進浴室,便揮開身旁服侍的侍女,手掌禁錮住頭部,嘴唇瞬間變得青紫,冷汗涔涔而下。

韓瀾急匆匆的趕來,神情肅穆的在他頭部下了幾針。等他喘息初定,方正色道:“皇上,您要養氣靜神,若宿疾一成,終生糾纏。”

皇甫覺閉著眼,冷冷低斥,“退下。”

將頭潛進水下,睜大眼望著水面。頭部萬蟲噬咬的疼痛還未完全過去,卻遠遠抵不過他方才心中的驚恐倉皇。

她知道了嗎?她必然是見過段開陽的,他會告訴她多少?不,不可能,她若是全都知曉,又怎肯還站在這裡?

他細細思忖著,眸中神色陰沉一片。

即便做了,便不能後悔。

她對他始終都是心軟的。他一定可以重新挽回。

沐浴之後的皇甫覺神色依舊蒼白,眉宇懨懨。燕脂知他必是發作了一次頭痛,沒有開口,只在他束髮後,來到他身後,按摩腦後的穴道。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慢慢開口問道:“憐惜,還是同情?”

燕脂一怔,輕道:“醫者的本心。”

皇甫覺一揚唇角,幾許苦澀。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前,眸色認真,“我把我隱瞞的,都告訴你。聽完之後,任憑你給我下罪名,只是,想離開我,卻是萬萬不能。”

“燕脂,你的身份我早已有疑惑。西巡時,你聽到笛聲神色異常,我便派人去追查。那個男人應該是葉家的繼承人,雪山的三弟子。你被皇甫放擄走時,我都尚無頭緒,你自己卻逃脫出來。你雖然語焉不詳,我卻在附近發現了雪域門人的蹤跡。我猜測,你應該與雪域關係匪淺。”

“我第一次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感覺,在見到那個叫葉紫的年輕人後。你進了宮,卻始終不曾忘記他。而他,竟然為你進了宮。”

第121章

“我第一次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感覺;在見到那個叫葉紫的年輕人後。你進了宮;卻始終不曾忘記他。而他,竟然為你進了宮。”他望著她驚愕的眼神,垂下了眼瞼,語氣淡淡;“上苑中能瞞過我的事;很少。”

“我將他調到御前;時刻關注著他,讓他出宮辦事。我甚至常常想;什麼時候讓他徹底消失。卻還是留著他,想知道他身上哪一點;值得你喜歡。我研究他,也痛恨他。使了手段,換了海南葉家的家主,斷了他的根。”

“我慶幸,我沒有要了他的命,他在清平府中救了你。你怨著我,多半也是為了他的死,對不對?”長長的睫毛抬起,又飛快落下,神色自嘲落寞。

沒有看她,他又自顧往下說,“你病的那樣重,群醫束手無策。我恨自己,也恨你,你若是想隨他而去,我絕不會允許。王臨波拿先帝遺詔迫我,她是個傻女人,一心一意要跟著我。燕家也逼我,我設局殺了她,接你回宮。我那時已經想好了,生也好,死也好,你都別想躲了我。沒想到,你回宮之後,身子竟然一天一天好了起來。”

“這世上終究還有人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