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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淡淡的龍涎香,裡面已沒有了香料,竟是一些乾果蜜餞。燕脂拈了一枚杏脯,唇角不由帶出幾分笑意。這應是剛才馬車上的那一碟,他竟在匆忙中抓了一把。

放到嘴裡慢慢咀嚼,七分甜,三分澀。

燕脂退開他的懷抱,笑道:“休息一會吧,剛才那套動作是小時候一個師太教我的,說是可以輕身健體。剛才動了動,倒是可以取暖。”

皇甫覺垂下眼簾,神情淡漠,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過來。”

燕脂一怔,笑容慢慢褪去,低嘆道:“你太累了,必須休息。我自己可以。”

皇甫覺冷哼一聲,鳳眼斜睨,“你可以?你可以現在還身體打顫,面色青紫?我若是休息,明早就得抱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燕脂宛然一笑,柔聲說:“我答應你,若捱不過去我便喚你。”

皇甫覺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徑直坐到他的大氅上,甩開外衫,“過來幫我換藥。”

繃帶之上果然有血色慢慢泅透出來,他定是又用重力了。燕脂只得細細又幫他包紮一遍。繫結時,皇甫覺忽的開口,“燕脂,你懂醫嗎?”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嗯……跟著師父時學過一些。”替他將衣衫穿好,將換下的繃帶捲成一團,“好啦,快調息吧。”

剛走出兩步,身後大力襲來,她又跌回皇甫覺的懷抱。

“皇甫覺!”燕脂手忙腳亂的阻止。他只用一隻手扼住她,另一隻手頃刻間就將她脫得只剩裡衣,心滿意足的抱在懷裡。

燕脂氣得銀牙暗咬,流氓,無賴,偏脫女人衣服這樣流暢。

肌膚相貼的地方馬上變得溫暖,燕脂的心卻往下沉了沉,他的脈象亢奮有力,外實內虛,這樣自耗元氣無疑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察覺到她的異常沉默,皇甫覺低笑出聲,手指一下下撫摸著她的頭髮,“傻丫頭,在想什麼?”

燕脂望住他的眼睛,輕輕說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皇甫覺靜靜看著她,似是想尋找什麼。半晌才半闔眼瞼,淡淡說道:“等你能明白自己的心時,再來問我。”用手指擦過她的眼角,微微詫異,“怎麼又哭了?莫不是……你怕我會死嗎?”托起她的下巴,流動的眼波正對著她,低低的聲音像是在誘哄,“你在想什麼,燕脂……”

燕脂望著他,向來明澈的眼神煙水般朦朧,“我是在怕,怕你的心,怕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不起。”

皇甫覺嘴角輕勾,弧度清冷,眼裡藏了幾分厭倦,“在你眼裡,我是能為了女人連生命都不顧的人嗎?嗯?”

只覺心裡揉成一團,偏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自然不該是,可偏偏……她但願自己從未學醫,但願自己難得糊塗。

皇甫覺等了片刻,半晌才輕輕一笑,“我自然不會,永遠都不會。所以你大可不必內疚。就這樣乖乖的,明天我們就能出去。”

他合上了眼,眉宇輕蹙,珠光下,有幾分陰鬱冷漠。

燕脂痴痴半晌,忽展顏一笑。真也好,假也罷。她能輸的,無非就是這個人而已。她不是燕家的小女兒,也不是師父的小徒弟。她只能是燕脂。

不知何時入夢,手卻始終放在他的胸口。

皇甫覺靜靜的睜開眼,手已拂上燕脂的睡穴。

洞裡多了一人,黑衣黑髮,赫然是修忌。看著相依偎的兩個人,向來面無表情也不禁挑了挑眉,“得手了?”

皇甫覺斜長的鳳眸幽黑難測,冷冷望他一眼。將衣物與燕脂捻好,隨意披件長衫,脫身出來。

“怎麼是你?”

“暗衛看到了訊號,我也在,便走一趟。”

皇甫覺鳳眸一挑,“外面情況怎麼樣?”

“群龍無首,自然是吵成一團,燕晏紫已經控制了場面,雪域似乎已經聞訊,白自在的劍婢下山了。”細細打量他一眼,修忌面露詫異,“怎麼傷成這樣?要不要我幫忙?”

皇甫覺緩緩搖頭,“你若插手,我便前功盡棄。”揉揉眉心,“來的這般快……讓暗衛避著他們點。”

燕脂醒時,皇甫覺已不在身邊。洞口的雪壁斜推著,一大片陽光反射進來,暖洋洋的。

出洞口時,腳步竟有幾分遲疑。聽到衣袂破空的聲音,身子正隱在雪壁之後。

洞口外只有一塊空地,在外便是無盡虛空。皇甫覺以劍拄地,單膝跪在雪地上,一手捂嘴,低低的咳著。頃刻便有血線從指縫中滲出來。他看了看,臉色漠然,用雪擦了擦,消除了地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