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前一後邁過殿門。
她慌忙從衣料中坐起來,搶到兩人前面,跪地請禮,“奴婢給皇上請安。”
皇甫覺腳步未停,隨意應了一句,“起來吧。”燕脂只是端著一張臉,連眼角都未掀起。
玲瓏的心一沉,眼看著皇甫覺牽著燕脂的手走向了內室,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福全走到她跟前,嗔道:“玲瓏,還愣著幹什麼?什麼時辰啦?傳膳哪。”
玲瓏一怔,看了福全一眼,見他已經由小太監伺候著喝茶,又看了內室一眼,裡面很平靜。她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大殿。
福全搖頭苦笑。傻丫頭,皇上要真鐵了心想怎麼著,誰能攔得著?
未央宮的午膳傳的很是迅速,玲瓏將它擺在了偏殿月地雲居。自己來到內室外,輕輕咳了一聲,“娘娘,該用膳了。”
內室悄無聲息。
玲瓏咬咬牙,一挑流光嵌貝閣簾,又朗聲說了一句,“娘娘,午膳好了,傳嗎?”
皇甫覺低低一笑,從床上下來,“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丫頭。”卻無半分不快,隱隱几分寵溺。
燕脂靠在雕花細木貴妃榻上,斜斜拿著書本,只哼了一聲。
皇甫覺傾身將她的書本抽走,俯身將她困在榻上,黑眸熠熠生輝,波光瀲灩,“燕脂,你氣鼓鼓的樣子,好像雪球。”
燕脂冷冷的看著他。這個男人,剛才用了幾顆糖就將小雪球從她懷裡騙走,一人一狗在她的床上滾得不亦樂乎。此刻俯身傾來,笑得眉眼生輝,黑眸裡似有億萬星辰。
心裡的怒氣一點一點高漲。憑什麼這樣大喇喇的闖進她的生活,隨意擺弄她的人生?
暗波流轉,一室曖昧。
玲瓏躬身悄悄向後退,“啪!”墨玉周魚被她衣帶勾住,滾落到地。玲瓏馬上跪地叩頭,語帶顫抖,“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皇甫覺站起身來,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笨手笨腳,確實該死。”
“她是我的人,皇上要罰就罰我。”燕脂坐到紫檀雕龍鳳梳妝檯前,拔掉玉簪,“過來,替我梳妝。”
青絲垂下,一室迷離。皇甫覺唇角笑意加深,卻只深深看了鏡中一眼。拿了燕脂先前手中的書,徑自向屋外走去。經過俯身於地的玲瓏時,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周魚,輕輕一笑,“你該慶幸,你家小姐嫁的是當今的聖上。”連城古董,敵不過美人一笑。
皇甫覺酒過三杯,燕脂才整裝出來。
垂雲髻佩赤金瑪瑙流蘇,額點桃花,刻絲金銀如意雲紋緞裳。宮裝麗人,冷豔無雙。
皇甫覺眼中驚豔一掠而過,淡妝濃抹,俱是風情。後宮女人有人會比她美,有人會比她媚,卻不會再有人像她一樣遊走在冰與火的邊緣。舉手投足,喜怒嗔笑,天成魅惑。
他慵懶的晃晃手中的酒杯,“燕脂,陪我喝一杯。”
沒有皇上和皇后,沒有稱孤道寡,這樣的距離,讓人覺得危險。
燕脂看著他,淡然開口,“皇上,臣妾的名字燕、晚、洛。”
燕脂,胭脂,太親暱,甜膩的讓人作嘔。只有葉子,只有從他舌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才會有風雨過後青草的氣息。乾淨,甜蜜。
皇甫覺單手撐頷,薄唇輕勾,燕脂卻清楚的看到他的眼裡墨色沉沉,並無半點笑意。“燕、晚、洛。”吐字極輕,合了特殊的韻律,扣人心絃。
燕脂默然不語,雙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皇上在此,午膳比尋常要豐盛許多。燕脂專心吃飯,每道菜都會夾上一兩筷,絕不重複。雖有皇甫覺灼熱的視線,咀嚼進食,優雅自若,絲毫不見拘束。
皇甫覺自斟自飲,兩人各行其是。氣氛微妙怪異。
福全向玲瓏努努嘴,玲瓏微微搖頭。小姐吃飯一向不用人伺候,她又不懂皇上的喜好,怎麼夾菜布飯?
福全無法,只得撿了幾樣皇甫覺平時喜歡的菜樣,換到他面前,輕聲道:“皇上,未時還要見軍機大臣,少喝些酒吧。”
皇甫覺微微一笑,倒真放下酒杯。示意福全盛飯,就著跟前幾碟菜式,吃了起來。連用了兩碗御黃王母飯,方才放下筷子。
燕脂早就漱口拭唇,端茶坐過一旁。
皇甫覺走到她跟前,眸色懶散隨意,中指忽的屈起,在她額上輕輕一彈。燕脂怒的看向他,兀自挑眉一笑,清貴之外隱隱几分邪魅,低聲說道:“明晚,福全來接你。”
燕脂眼裡的怒氣翻騰洶湧,卻被理智牢牢束縛,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