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方將葉途飛送到了店門口,臨分手的時候,連方請求葉途飛給他留個聯絡方式。
葉途飛拿出了實現準備好的名片遞給了連方。
連方接過名片,反過來調過去看了幾遍,嘴上嘟囔道:“明明是個棟樑之才,卻只能做個商行的小襄理,太委屈了!”
葉途飛笑了笑,道:“其實做個小襄理也挺好,吃得香睡得踏實,不用操心。”
連方收好了名片,又跟葉途飛握了手,這才放葉途飛離去。
以葉途飛對連方的瞭解,認定連方回去之後一定會向趙銘彙報,而趙銘是個很看重江湖道義的人,他若是知道了葉途飛在上海,是說什麼也要見一見葉途飛的。
對葉途飛來說,做完了這一切,剩下的就是一個等待了。
在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等待是一種煎熬,但是在結果已經確定的情況下,等待是難得的清閒。
既然難得,葉途飛當然不肯浪費,他帶上了肖忠河和獨孤玉,去了他曾經掌管過的大世界地下賭場。
肖忠河和獨孤玉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賭場這種場合沒少來過,只是因為做殺手的很少喜形於色,所以當他們走進賭場的時候,並沒有看出這二人有多興奮。
可是,十分鐘後就不一樣了,獨孤玉守著一張玩牌九的桌臺,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而肖忠河則玩起了骰子賭大小,原本一張白皙的臉龐早已經變成了關公,紅到了脖子。
只有葉途飛還在閒逛,他對賭術感興趣,但對賭錢似乎興趣不大,他之所以要帶肖忠河和獨孤玉來賭場,是想把以前的人脈關係重新聯絡上。
在賭場轉了兩圈,還真的被葉途飛碰到了一個老弟兄,那弟兄看見了葉途飛,自然歡喜得很,拉著葉途飛就往賭場深處走。
“飛哥,你總算回來了,走,咱們到裡面見紀老闆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青幫賭場
紀筱海是上海青幫的一個大佬,按輩分,他應該還是杜月笙的長輩,跟黃金榮屬於平輩。但紀筱海這個人生性固執,一輩子不願意碰煙土,更不願意接觸政治,只守著那幾家賭檔。所以,他在青幫輩分雖高但勢力卻很一般。
若是說紀筱海沒有野心,那實在是委屈了他。紀筱海不是不想做這些賺錢的買賣,只是他的膽子比人家小,手沒人家硬,爭不過而已。
幾年前,一個年輕人無意間闖進了他的視野。這個年輕人有頭腦,講義氣,更重要的是身手過硬,打起架來,一個能頂的上十多個。
紀筱海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他當時認為,只要稍加培養,此子必成大器。
可是,沒過了多久,這個年輕人卻離開了,說是要回去給他的義兄報仇。江湖人最講究這種義氣,紀筱海沒有理由不同意他的決定,只是囑咐這個年輕人辦完事就趕緊回來,上海這邊缺不了他。
可惜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一去不復返。
這個年輕人便是葉途飛。
幾年間,紀筱海對葉途飛一直是念念不忘,一旦手下做事不得力,他就會不自覺地嘆口氣說要是途飛在就不會這樣了。
這一天傍晚,紀筱海手底下最大的一家賭檔剛開場便湧進來了幾個日本浪人。
做賭場生意,單面開門迎四方來客,只要兜裡有錢願賭服輸,不管男女老幼何方神聖,都是客人,都得一視同仁。
所以,賭場的夥計們還像往常一樣,規規矩矩地接待了這些討人嫌的浪人。
哪知道,這些日本浪人根本不是來賭場賭錢的,他們來賭場存粹是來找茬挑釁的。
一場架打下來,紀筱海的弟兄們靠著佔了人數優勢才勉強跟日本浪人打成個平手,日本浪人不甘心,揚言晚上會召集人手再來打一場。
這件事,初起的時候紀筱海並沒有覺得多嚴重,這畢竟是在公共租界,日本人還是得收斂一些,若是晚上真敢過來的話,他只需要給巡捕房去個電話就夠了。
可是,緊接著發生的兩件事使得紀筱海覺察到事態的嚴重性。
一是巡捕房的人主動打電話給了他,對他說這幫日本浪人的後臺很硬,租界工部局打招呼,要求巡捕房以不給工部局添麻煩為處理原則。
打電話的那名巡長對紀筱海解釋說:“什麼叫不給工部局添麻煩?就是睜隻眼閉隻眼唄,最多等打完了把人帶到巡捕房,錄個口供,再把人給放了!”
巡捕房不給力,紀筱海雖覺得不舒服,但也不怎麼擔心,畢竟在上海灘,敢不給青幫面子的勢力還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