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內室便和炎紫軒撞了個正著,我撫著額頭,嘟嘴看他。他雙頰微紅,如珠玉生暈,紅霞緋然,卻見不到一絲酒醉氣。“走那麼急幹嗎?”炎紫軒笑著說。
“我還不是以為你會喝成爛泥巴一樣,去扶你麼?”我忿忿然道。
炎紫軒輕笑,繼續道:“怎麼自個把喜帕揭了?”他將喜帕又蒙在我頭上,“新郎揭喜帕,二人方能稱心如意。”
師傅幾時變得這般拘於小節,我一把揭掉喜帕甩在地上,說:“那麼認真幹嘛。”便拽著炎紫軒走到鏡臺前,“師傅,你快瞧瞧,能瞧出來什麼嗎?”
鏡中的炎紫軒始終笑著,我發現他維持這樣絕美的表情已有一天了,他說:“新娘很漂亮。”
“像不像西紅柿炒雞蛋啊。你是黃黃的雞蛋,我是紅紅的西紅柿。”
炎紫軒點頭,忽而道:“丫頭,你琴藝又長進不少,能隔物傳音。方才永樂殿都能隱隱聽見你彈奏的《玲瓏嘆》,官員都道是你用琴音召喚我,便讓我早早過來了。”炎紫軒緩緩地說,表情很動人,語氣很柔美,像訴說著幾世繾綣的情話。
“師傅不在,我一人就無聊得緊,便撫琴自樂了。”我扭頭不看他,發現他的表情有些怪,令我莫名害怕。
炎紫軒雙手捧著我的臉,面向他,輕聲道:“以後不要叫我師傅了,方才大典上,隨意一個名喚都可叫得。”
“夫,夫君嗎?”我結結巴巴,又有些疑惑,不都是在做戲嗎,叫這些有何用?
不料,炎紫軒閉上了雙眼,臉漸近,溫熱的唇已然含上了我的唇瓣。我瞪著眼睛一陣驚悚,他,他這是要作什麼,莫不是酒醉把我當成潘翎儀或是他其他的女人了吧,可是他方才分明很清醒啊。我的腦一片混亂,正想間,炎紫軒柔軟的舌尖已輕柔的滑進我的唇齒,抵入我的口中,一片溫溼柔嫩……
我一把推開炎紫軒,胸口咚咚作響,大聲道:“師傅,你忘了,我們是在做戲,假戲真做,也該到此為止了吧。”我轉身往玉榻上走,心裡慘叫,今晚炎紫軒色性大發,定是把我當做他眾多女人之一了,看來我就睜著眼熬一宿吧。
方走了幾步,炎紫軒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甩在他的懷裡。憤怒,是的他的眼裡佈滿了我很久都沒有見到的憤怒。“時至今日,你還是在與我做戲嗎?難不成這些日子你我相處出來的感情都是假的,做出來的?這些日子,我怎麼對你,你看不出來?”
炎紫軒咄咄逼人,一句一個疑問,我傻傻聽著他的這番話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知道師傅待我好,可,可……你說這些作何?”
“難道又是我一廂情願誤會我們的感情,”炎紫軒鳳目深深地望著我,表情琢磨不定,“好吧,即便是我一廂情願誤會了你,可我真的對你……丫頭,我的心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是真的。”他收起了盛怒之顏,握著我的雙手語氣顫抖,臉頰因激動越發紅俏。
一句“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宛如驚雷炸頂,我的腦袋被轟得四分五裂,半天半天才回過神,我努力從炎紫軒手中掙脫,食指揉著太陽穴,自語道:“我一定是聽錯了。”
炎紫軒又大力抱著我,語氣急促而卑微:“丫頭,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親口說了,你怎麼還不信,難道真得讓我把心掏出來讓你瞧瞧不成?即便你瞧見了這顆心,也是破碎不堪的。”炎紫軒重重嘆了口氣,緊緊地抱著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糾葛唬得一時半會反映不過來,只能任由他這般抱著,他放慢了語速,緩緩道,“我真真後悔一開始把你送到侯府,沒留到自己身邊,便錯過了和你相處的最佳機會。從與你初識,到千方百計把你留在身邊,再到我深深陷溺,我的心就從未好受過。”他頓了頓,繼續道,“當我看著初到侯府的你立於荷塘旁抹眼淚,我知你有心事,看著那悽清哀怨的畫面,我的心便由不得心疼……當我看著你一身水藍練功服手握寶劍和翎飛站在一起,我的心便由不得嫉妒,是啊,你和翎飛如此相稱……我不慎將你刺傷,卻只能眼睜睜看你昏迷,我想天天陪你守你,可畢竟你是侯府的丫頭,翎飛能隨意出入你的閨閣,我不能。猶記得我初帶你去侯府,你看那街旁的糖葫蘆時渴盼的眼神,也只能告訴翎飛你喜那心狀的,這樣你喝藥也少受點苦,我的心又由不得為你著急……當我看著你練劍時與翎飛的親暱動作,趕鬧市時和翎飛相牽而伴,若戀人一般,我的心又由不得難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做了一件傻事,便拉著你進僻巷吻你,可是你左一個‘翎飛’,右一個‘翎飛’,我巴巴地聽著,心都碎了百千次了。”炎紫軒說到這,停了下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