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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錢差不多夠用就行了。”

“謝謝。”他突然又說了聲“謝謝”,四月身子僵了下,因為自從他們有過共識後,就很少再對對方說謝謝。

四月閉上眼睛,伏在他的懷抱中淚水悄然滑落。

晚上兩人做愛時四月明顯感覺費雨橋力不從心,雖然一樣的做足前戲,很賣力很投入的樣子,可是那種賣力和投入分明是某種劇烈運動透支後的掩飾。四月想都不願去想他在哪裡消耗了體力,只覺那個女人肯定很厲害,因為費雨橋汗淋淋地起身去浴室沖澡時,四月清晰地看到他背後幾道鮮紅的指印,她不用閉上眼睛也能想象那是怎樣一種激烈的情慾撕絞。

一想到他帶著別的女人的體味來碰她,四月的胃就翻了,撲進浴室在馬桶邊上狂吐。費雨橋正在浴簾後沖澡,見四月突然嘔吐很詫異,“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四月吐得黃膽水都嘔出來了,滑坐在地上喘息著說:“沒事可能晚上吃得太油膩,又喝了涼東西。”

“是不是懷孕了?”他冷不丁問了句。

“哪有的事?”四月本能地否認。可是費雨橋不問還好,一問她心裡就打了個結,她想起這陣子吃什麼都吐,成天犯困……

“我只是隨便問問。”費雨橋在霧氣蒸騰的浴簾後若有所思地說,“唉,我想也是,老天怎麼會對我這麼仁慈呢,不會在這種時候賜給我孩子的。天要絕我啊!如果我有個孩子,我何苦這麼絕望,即便一貧如洗我也覺得幸福……”

“你快點洗吧,別感冒了。”四月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低頭走出浴室。

費雨橋爬上床的時候,四月佯裝已經睡著。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什麼。費雨橋從背後抱住她,大約是洗了很久,身上已經沒有那種香水味。可是四月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說不清是絕望還是心慌,她又有了那種末日來臨前的悽惶。

這一夜四月睡得很不安穩,模模糊糊似乎又在做夢,很意外,她居然夢見了容。她已多年未在夢裡見過容,他就站在那棵菩提樹下,穿著灰色的西裝,樣子跟多年前一樣,臉部的線條依然那麼柔和,連唇畔的微笑都真實得不似在夢境。四月醒來卻發現只是個夢,而她渾身已溼透,虛脫般張著嘴喘氣。

一摸枕邊,空空的,費雨橋不知去了哪裡。

四月在黑暗中轉過臉,發現通向露臺的門時開著的,夜風將白色紗簾吹得高高揚起,於是他看見費雨橋在露臺上走來走去,拿著手機,似乎在打電話。

她隱約聽到他說:“你不要逼我嘛,我總需要些時間……是、是,我知道沒時間了,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好了啦,我知道……”

第二天是芳菲的百日祭,四月意外地在墓園遇見了莫雲澤。其實也不算意外,莫雲河也葬在這家墓園,四月看到莫雲澤的時候,他就正站在遠處坡地上莫雲河的墓前。天氣不太好,有霧,溼氣很重。雖然只是個模糊的背影,四月仍是第一眼就認出他。

也許是巧合,這個墓園不僅安葬著去世多年的莫雲河和剛剛下葬的芳菲,也安葬著容念琛,只是容的墓地在另一個山頭,不行還得二十來分鐘。每次走進這家墓園,四月的心就疼得揪起來,這裡長眠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算不算命運刻意的安排?

芳菲的墓邊已擺有一束菊花,顯然是莫雲澤在四月之前來祭拜過。四月毫不猶豫地將那束菊花扔了,這世上最沒資格給芳菲送花的就是莫雲澤!自從芳菲去世,四月就跟這個人沒了任何交集,他的助手阿森倒是來找過四月,大意是希望四月不要責怪莫先生,這件事他也沒有想到云云。是啊,他沒有想到,他如果想到了大約不會把那筆鉅款贍養費打給芳菲,不僅破了財還給芳菲招來殺身之禍,從而讓自己背上幫兇的罪名。可是他不狠心絕情在前,芳菲怎麼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四月—想到這兒就心神俱碎。

她給芳菲燒了很多冥紙,芳菲說過她想要很多很多的錢,四月不知道她燒的這些夠不夠,也不知道芳菲在另一個世界能不能找到很多很多的愛。這輩子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有下輩子,她希望可以傾其所有地彌補芳菲,給她享用不盡的愛。把所有的愛都給她,讓她不再感覺寒冷,不再逼著自己做那麼狠心的事。

“你這個樣子不行的,地上很溼很冷,起來燒吧。”

莫雲澤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四月的身後。

“不關你的事。”

“身體是自己的,生病了誰會照顧你?”

“說了不關你的事!”四月大聲嚷道,猛然意識到這是在墓園,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