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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照片。我認出那家店,就在文宣路的一家餅店旁,每天放學我都經過那裡。

那少女就是我。

合上書的剎那,我淚如雨下。

兩天後我打電話約芳菲出來,將那本書交給她,要她還給莫雲澤。當然,照片我抽出來了。芳菲看都沒看那本書就塞進手袋裡,閒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匆匆忙忙地上了她的紅色保時捷。人都上了車,她忽然從車窗裡探出頭,笑著對我說:“姐姐,其實你大可不必做給我看,你偷偷摸摸見他我又不會怪你。”

說完,駕車揚長而去。

我愣在街頭,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我想我應該對這份姐妹情死心了吧,可是又義做不到視而不見。不久,李夢堯喜得貴子,在酒店擺百日宴,我在酒店大堂親眼見芳菲跟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從電梯裡出來,摟摟抱抱,她光摟摟抱抱倒還好了,竟然還絲毫不避嫌地跟我打招呼。當時姚文夕和幾個同學都在我旁邊,我呆若木雞,完全沒有了思維能力,怔怔看著他們走出酒店。

後來李夢堯跟我說了實話:“我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見過你妹妹,她在隔壁手術室做人流,一個人。”李夢堯看不過去,跟我說,“勸勸她吧,年紀輕輕的,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她畢竟還有丈夫。姐妹一場,你要不管她就沒人管了。”

我到底還是狠不下這個心,於是約了芳菲吃飯,她答是答應了,卻是不情不願的。地點選在一家江南風情的酒樓,我要了一個包間,準備跟她好好談談。正如夢堯說的,我不管她就沒人管了。席間我說了很多我們過去的事情,我們一起成長,雖然不是親生的姐妹,可畢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我不希望她在泥潭裡越陷越深,沒有人可以成為墮落的天使,只會成為墮落的魔鬼。一個人如果把自己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結果芳非長長地吐出一口煙,一副滿不在乎神情,而且頗有嘲弄的意味,好像我說的那些話很可笑似的。或者,本身我這個人在她眼裡也是可笑的。

“姐,你以為我現在才開始墮落?”她臉上的妝容奼紫嫣紅,完全掩蓋了她本色的清純,見我談起過去的事,她嗤地笑出聲,“我十三歲就不是處女啦,你信不信?不信?哦,怎麼能不信呢……嘖嘖嘖,要不要我說給你聽?你還記得我們家隔壁住的那個王叔叔嗎?戴副眼鏡長得很猥瑣的那個,當個小小的科長有點小錢,就是他玩了我,他用一百五十塊錢買了我的初夜!一百五十塊錢!聽清了沒?”

見我眼睛眨也不眨地傻了,她端起酒杯淺嘗了口,舔了舔嘴巴,繼續說:“知道我要那一百五十塊錢幹嗎來著?”

我愣愣地看著她。

“因為你!”

“還記得嗎,那次你不小心把同學的隨身聽弄壞了,那個同學要你賠,你沒錢賠,找我媽要,我媽不肯。於是我就去隔壁的王叔叔借,那個王叔叔經常給我買零食,給我十塊八塊的零花錢,但每次給了錢他就趁老婆不在家的時候把我拉到他房間摸。想不到吧?他就是這麼個貨色!這個爛人,我找他借錢,他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但要求我去賓館跟他睡,我跟他睡了才有一百五十塊錢拿,我毫不猶豫地就跟他去了……我拿了那一百五十塊錢幫你還給了同學,你當時還問過我哪來的錢,我就說找媽媽要的,媽媽疼我,我一開口她就給了。姐,我親愛的姐姐,不是隻有你懂得姐妹情深,不是隻有你為我付出過,所以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格來跟我說這些,懂嗎?”

我不僅傻了,也呆了,痴了,聽著,卻不能懂……強迫自己去懂,卻像被人拿著鞭子狠狠一樣,一下又一下,疼得直抽搐。

我咬著嘴唇,模糊的視線裡,我更加看不清眼前的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了。不,她不是我的妹妹,她不是!她說的都不是真的,一定是弄錯了,不是真的。

“芳菲……”我戰慄著慟哭。

嘩嘩的眼淚湧出來,絲毫沒有打動芳菲,她瞅著我冷哼一聲,“真難得,你還會為我哭,你是在為我哭嗎?嘖嘖嘖……謝謝你啊,我都這樣了你還為我哭。其實你沒什麼好哭的,因為是我心甘情願的嘛,我又沒說你欠了我。從小到大,你在我的眼裡和心裡都是那麼純潔無暇,美得像個夢,我完全是出於本能地不想你被周遭汙濁的環境影響。你根本不知道我們住的那條弄堂有多髒,男的女的有幾個乾淨的,包括我自己的媽媽,還不是一樣的偷人!我厭惡他們,虛偽骯髒,人前個個裝模作樣,揹著人就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我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長大的,所以你不要指望我能有多幹淨。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