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話要對你說!”“什麼話?”趙震亞的腳步更慢了。
“誰知道她有什麼知心話要對你說!”初蕾追上了他,大聲的嚷著:“你再不去,當心她生氣!”
“是!”那傻小子停住了腳步,慌忙轉過身子往回頭就跑。
初蕾笑彎了腰,邊笑邊喘,她繼續向梁致中追去。致中可不像趙震亞那樣好追,他結實粗壯而靈活,長長的腿,每跨一步就有她三步的距離,她眼看追不上,又依樣葫蘆,如法炮製,大叫著:“梁致中!”梁致中已跑到岩石下面,對初蕾的呼喚,他竟充耳不聞,手腳並用,他像猿猴般在那岩石上攀爬。初蕾急了,放開喉嚨再喊:“致中!梁致中!等我一下!”
“鬼才會等你!”致中嚷了回來。
“不等就不等!”初蕾咬牙喊:“你看看我追得上你追不上!”“哈!”致中大笑。“你要追我嗎?我梁致中別的運氣不好,就是桃花運最好,走到那兒都有女孩子追!”
“梁致中,你在胡說些什麼?”初蕾恨恨的喊。
“我胡說嗎?是你親口說要追我呀!”“貧嘴!你臭美!”“我不臭美,是你不害臊!”
“要死!”初蕾冒火的叫,身子繼續往前衝,猛不防,她的腳碰到了一塊水邊的浮木,身子頓時站不穩,她發出一聲尖叫:“哎喲!糟糕!”剛喊完,她整個身子就摔倒在沙灘上了。沙灘邊一陣混亂。初蕾躺在地上,一時間,竟站不起來,只是咬著牙哼哼。梁致文、梁致秀,和趙震亞都向她奔過去,圍在她的身邊。梁致秀蹲下身子,用手抱住她的頭,急切的問:
“怎麼了?初蕾?摔傷了那兒?”
初蕾往上看,趙震亞傻傻的瞪著她,一臉大禍臨頭的樣子。梁致文微蹙著眉頭,眼睛裡盛滿了關切與憐惜。梁致秀是又焦灼又關心,不住口的問著:
“到底怎樣?傷了那兒?”
“致秀,”致文蹲下身子,“你檢查她的頭,我檢查她的腿。”
初蕾慌忙把腿往上縮了縮,嘴裡大聲的呻吟,要命,那該死的梁致中居然不過來!她悄悄的對致秀眨了眨眼睛,嘴裡的呻吟聲就更誇張了:“致秀,哎喲……我猜我的腿斷了!哎喲……我想我要暈倒了。哎喲……哎喲……”
致秀的眼珠轉了轉,猛然間醒悟過來了。原來這鬼丫頭在裝假,想用誘兵之計!她想笑,圓圓的臉蛋上就湧上了兩個小酒渦。她偷眼看她的大哥梁致文,他的臉色因關切而發白了。她再偷眼去看她的二哥梁致中;天哪!那傢伙竟然已經高踞在岩石的頂端,坐在那兒,正從褲子口袋裡取出口琴,毫不動心的吹奏起口琴來了。
初蕾的“哎喲”聲還沒完,就聽到致中的口琴聲了,她怔了怔,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抬頭一看,梁致中正高高的坐在那兒,笑嘻嘻的望著他們,好整以暇的吹奏著“散塔露琪亞”。她這一怒非同小可,跺了一下腳,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混蛋!”就拔腿又對岩石的方向跑去。她這一跑,趙震亞可傻了眼了,他直著眼睛說:“她不是腿斷了嗎?”“她的腿才沒斷,”致秀笑著瞪了趙震亞一眼:“是你太驢了!”致文低下頭去,無意識的用腳踢著沙子,他發現了那絆倒初蕾的浮木,是一個老樹根。他彎腰拾起了那個樹根,樹根上纏繞著海草和綠苔,他慢騰騰的用手剝著那些海草,似乎想把它弄乾淨。致秀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自言自語的說:“看樣子,她沒嚇著要嚇的人,卻嚇著了別人!”
“你在說什麼?”趙震亞傻呵呵的問。
“沒說什麼!”致秀很快的說,笑著。“你們兩個,趕快去幫我生火,我們烤肉吃!”
在岩石上,致中的“散塔露琪亞”只吹了一半,初蕾已爬上岩石,站在他的面前了。他抬眼看看她,動也沒動,仍然自顧自的吹著口琴。初蕾鼓著腮幫子,滿臉怒氣,大眼睛冒火的,狠狠的瞪著他。他迎視著她的目光,那被太陽曬成微褐的臉龐上,有對閃爍發光的眼睛和滿不在乎的神情。她眼底的怒氣逐漸消除,被一種近乎悲哀的神色所取代了。她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用雙手抱住膝,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他把一支曲子吹完了,放下了口琴。
“你的嘴巴很大。”她忽然說。“醜極了。”
“嗯。”他哼了哼。“適合接吻。”
“不要臉。你怎麼不說適合吹口琴?”
他聳聳肩。“我接吻的技術比吹口琴好,要不要試一試!”
“你做夢!”他再聳聳肩。“你的眉毛太濃了,眼睛也不夠大,”她繼續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