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聽見沒有。”
“聽到了。”她小聲地回話。
他稍微滿意了一點。“去叫小二送水上來,我要沐浴。”清晨起就忙她的事忙到現在,汗都不知流了幾桶了。
“是。”她規矩地應了一聲。
見她一臉哀傷,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他心裡自然明白她掛心何事,卻故意不提。
“好了,先去辦這件事,一會兒我還有別的事吩咐你。”
“是。”她轉身要出去,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靜靜地走了出去。
她想問少爺能不能讓她出去一會兒,但她明白少爺是不會答應的,既然這樣,她還是不問的好。
到了樓下,她告訴小二送一桶冷水上來,小二還以為她說錯了,當再三確認是冷水後,還驚呼道:“這天氣可不行,人會受不住的。”
“我家少爺自懂事來就沒洗過熱水,他不怕冷,只怕熱。”
小二聽完這話,露出驚奇的表情。“這可有趣了。”
既然不能出去,她只好向小二打聽些訊息,而後請他託個人到武家捎個訊息,依少爺的個性是絕不會告訴範氏他們去哪兒的?說不定他抱了她就走,連打聲招呼也沒有。
她順便還向小二探聽小姐的下落,可惜小二說沒見過那樣容貌的客人。也對,畢竟這城也不算小,客棧、飯館那麼多,小姐又怎會正巧住在這兒。
又順口問了府爺官員的政績、德行後,她才走上樓去,那小二說得隱晦又吞吞吐吐,不用想也知道這裡的官員必定不是什麼清廉之士,怎麼辦呢?
難道就讓小秋這樣白白死去,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一想到這兒,她更難過了,隨即打了個寒顫,想到少爺的話,她擰下眉心,難道因為體內的寒氣,她就再也不能哀傷難過,只能笑?
以後她會變成怎樣呢?臉上時時掛著假笑的人,還是成了冰女,不管外在情境如何變化,也不生半點情緒,就跟丹華小姐一樣。
不,她搖頭,雖然小姐外表冷若冰霜,可其實心底波濤洶湧,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小姐把所有的情緒都往裡吞,冷淡示人,一心一意只想著為家人復仇,有一回她無意中聽到老太爺對小姐說她不是練武的料,再練也只能到一個點,若是強求,只怕傷身,得不償失。
那天,小姐練武練得更勤,手心都磨破了,出血了,還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劍,到了晚上她不肯進食,在家人牌位前跪了一宿。
不管她跟竹欣怎麼勸,她就是跪著不起,最後她們兩人也只好陪著小姐一塊兒跪,半夜她打盹時,偶然聽到小姐細微的啜泣聲,她難過得不知怎麼辦?
想安慰她,卻也明白自己若是出了聲,只是讓小姐難堪,於是她靜靜地聽著,不敢說任何一句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想到小姐,她忽然憶起小秋過世前惦記著自己的主子以後沒人照顧,她頓時又是一陣難受,胸口都縮了起來。
她們這些做下人的,真的就是奴才命嗎?茲茲念念的不離主子,連命都要沒了,還掛在心上。
她抹去眼角的淚,為自己難過,更為小秋難過,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打起精神後,她才推門而入。
第9章
一整個晚上,都能聽見外頭熱鬧的喧囂聲,大夥兒攜家帶眷地出來看熱鬧,街上有雜耍團、賣膏藥的、鬥雞的、小販叫賣還有花市、寫春聯的,整個市集擠滿了人。
雖然外頭人聲鼎沸,熱鬧的很,揚雪卻提不起勁兒,少爺已經在床上打坐運功了半個多時辰,她不敢打擾,深怕他分神而入魔。
其實少爺何須擔心走火入魔?
在她看來,他現在跟魔也差不了多少,說不定氣脈錯亂,陰錯陽差下衝進腦門,他就成了正常人,往昔的刻薄變成了謙和,自狂自大成了自愛自憐。
想到少爺顧影自盼、長吁短嘆,愁緒滿懷的模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景象想來還真好笑。
“怎麼,瞧見了什麼新鮮事嗎?”
揚雪回過神,趕忙道:“沒什麼,胡思亂想罷了。”少爺何時走過來的,把她嚇了一大跳。
“想什麼,說來聽聽。”一整個晚上她都憂容滿面,沒想到這會兒卻笑了,所以好奇她想了什麼。
這要她怎麼說,一說出來只怕少爺又要瞪她了。
正巧這時傳來敲門聲,馬伕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少爺,是我。”
“進來。”他在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