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都集中在雙眼,連回聲都無法聽到。
隨著他的停頓,我也看清了來人。不知為何,感到心裡一下輕鬆了不少,吐出了一口氣,我微微偏頭,道出了對方的名諱,“獄寺君?”
地下特有的潮溼空氣讓他碧色的雙眸染上了一股水汽。強烈的熟悉感在瞬間又讓我的肺部無法正常工作。
“嘖、還活著啊……”
——僅一句話。我的內心,歡呼雀躍。
“啊……是。”不知道自己已經燦爛到什麼地步,我用腳尖輕輕捻著地面說著,“那個……因為不小心被藍波君的十年火箭筒打到了,請問現在大概算是個什麼情況?”眨了眨眼睛,我盯著他。
“是嗎。”獄寺隼人那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隨後換來的是大片的靜寂。
二十公尺的距離,明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卻總讓我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是錯覺麼,不自然的是氣氛還是我?抑或……是這個僵硬的時代。我把視線放回邊上的石牆,心情開始變得有些壓抑。
“那麼,”對面的男人再次開口,我理所當然地轉頭望向他,“如果十年前的死掉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十年後的了?”
——這聲音冰冷得……不帶有一絲感情。一如我曾經聽過的無數次,只不過此時,我變成了話語的承受者。
開、開玩笑吧。我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發顫、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血液因失去動力而向下墜,可雙腳卻變得毫無重力。
“……獄、獄寺君?”像是要證明給什麼自己似的,我再一次開口叫著他的名字確定。然而得到的卻是同樣冷漠的眼神。
霎時間,我感到有什麼徹底斷掉了。本以為就算無法回到從前,也不會倒退而立;本以為就算無法和平共處,也不會如此鋒芒畢露……
本以為,只要時間足夠,就可以有更多的“如果”存在。
》》可惜,這都是“本以為”,即過去,非現在。
我無意中將左腳稍稍向後移了幾公分,卻碰到了一根釣魚線。緊接著的,是腳下炸藥引信被點燃的滋滋聲。
什麼時候……?
沒有感嘆的時間,我盡全力向後跳去。可以避過爆炸的中心卻無法避過那些飛屑,如此近的距離足以把我的面板弄出無數條細小的血痕。
現在可不是什麼感傷的時候,最不負責任的解決方法,至少也是……至少、至少要堅持到這五分鐘過後,堅持到十年後的我來接收這份混亂。唔嗯……別告訴我我tm要提前進入未來篇了。
落地穩了穩呼吸,我想要轉身跑走。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量拽住了我的衣領,猛地把我向前提去,之後有什麼冰涼金屬器具砸上了我左上的側腦。整個過程快的讓我頭暈。
最終,在整個右半個腦袋撞上邊上的石壁時,我還是慘叫了出聲。
“哈啊……”失去外力的身子順著牆壁下滑,疼痛使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根本無法思考。我只是單純地感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湧出,碰到冰冷的石壁甚至汽化,剩下的與髮絲糾結到一起,順著耳朵流淌下來……
咬牙微微動了一下,我感到有什麼散發著寒氣的東西指著我的另一個太陽穴。我輕輕轉了一下頭,視線已經模糊得不能成形,過了好一會兒才對上焦距。——是,黑乎乎的槍口,槍身的準星上似乎還纏有幾絲我的頭髮。疼痛感已經蓋過了認知,我似乎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事實。
“為什麼。”遭到直接撞擊的臉部肌肉有些痙攣,我艱難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然而問完後自己都覺得可笑,能有什麼答案呢?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最起碼現在,我還不能就這麼死掉。無論是站在哪一角度。
+
如果一定要解決我,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
莫名地,我突然想到幾個月前的那個夏夜,我對他所說的話。到日子了嗎?可惜的是……我似乎不想死了。這話聽起來是那麼地無理。是否想死終究只是個人的問題,一個人若是真的想死的話,只要自己默默地死掉就可以了……
“十代目的命令,沒有理由。”我感到身旁的男人握了握手中的槍,食指扣上了扳機,我抬眼,卻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他的臉。
明明相距如此之近,我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沢田綱吉的命令嗎?我本想若是私人問題的話還是可以說說情的。
高大的身影完全把我籠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