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的眼眶眼眶莫名地變得溼潤……你也不懂麼?你那至高的智商此時也猜想不出我在想什麼嗎?
我再次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突然間想要大笑。可還沒張口一滴淚水就啪地落到了鞋尖上……畫出了皮質的底紋。
右手想要握緊,可被石膏固定無法移動。
“喂……”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眼淚,他低聲試探了一聲。
“啊……嗯,沒什麼。”我用手挽了挽鬢角的頭髮,眨眼想要止住眼淚,可發現卻越來越多。為什麼?是因為在關心嗎?是因為和多年前的某一點重合了嗎?……我不清楚。
“啊啊……”獄寺不耐煩地抓了下頭髮,“死女人你有什麼可哭的啊!打架也不錯,作為首領你家族經營的也很好。雖然聽說和彭格列有過節但十代目也說了很可能是誤會……”
像是在教訓人的口氣卻讓我感到異樣的溫暖。
“……謝謝。”情不自禁地,我用著自己都覺得小的聲音說了這樣一個詞彙。
“哈?”
“我是說:謝謝,獄寺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想要這麼說,但……但是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說……謝、謝謝……”到了最後,我覺得我已經泣不成聲。
謝謝,沒有再給我那冷漠的眼神。
“嘖、還活著啊……”
謝謝,沒有再將槍口對準我的額頭。
“是嗎……那麼,如果十年前的死掉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十年後的了?”
謝謝,我們還能如此正常地講話。
“十代目的命令,沒有理由。”
……真的……十分感謝……
“嘁……你這死女人什麼時候學會反抗了!”
如果、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結束了。”
所以說……現在……我想我能擁有的有資格擁有的也只剩下此時此刻了吧。不會有未來、不會有未來、不會有未來……根本,也不可能存在著未來。就好比這病態畸形的情感一樣,沒有任何可以擁抱的理由。
但……可以有去擁抱的想法……
我告誡著自己,這很可能真的就是最後一次了。
試著向前邁了一步,二人間的距離已經到了可以感受到呼吸的地步。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咒罵。我抬頭看向他的臉,充滿液體的雙眼使視線變得模糊一片。
揍我吧……無比感謝。
——請不要再這樣給予我希望。
你此時應該拿出炸藥直接塞到我的嘴裡或者開啟匣子把武器對準我的額頭。
——都說了,請不要……
我緊緊咬著下唇,疼痛卻阻止不了眼淚的滑落與雙唇的顫抖。還不出手嗎?是不是就默許可以了呢?那份想要擁抱的心意……
“真的……謝謝……獄寺君……”
應該算是必死的覺悟,我整個人撲到了他的懷裡。在接觸的一瞬間,一如幾月前的那個夏夜,接觸的地方像是燃燒一般的灼痛,感覺有什麼正在從自己身體飛速流失……
我左手用盡我全身的力氣抓著他的後背,襯衫不知被弄出了多少褶皺,掛在胸前的手上打著的石膏壓的胸口生疼,但,這次我不想放手。
不想放手不想放手不想放手不想放手……我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在那快讓人崩潰的感覺下也只能知道自己的嘴正機械般地說著“謝謝”這句話。
我感到他全身變得僵硬,卻再也沒放鬆下來。果然……接觸的話……感到異常的,不止我一人。但,卻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迴避不是嗎?
良久,那迴圈般的疼痛漸漸消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我依舊止不住口中的那聲感謝,菸草與火藥混合的味道充滿了整個鼻腔。我想……對我來說,最幸福也不過如此吧……
我感到他的喉結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最終能夠聽到的也只有淺淺的嘆息,感到的也只有那放鬆下來的身體。
獄寺君。謝謝。還有,似乎有些失禮……
我放開了他,後退了幾步,看不到他的神情,卻笑得燦爛。
從現在開始已經都過去了。獄寺隼人你已經是過去式了。已經過去了,已經……回不來了。有些東西,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未來就是未來,我不會再去期待著什麼改變。
這是我最後的奢望,依舊……謝謝你。
“晚安,獄寺君。”迅速地鞠躬,我轉身向住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