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人卻似紛飛的勞燕,倏地分了開來,“刷”地閃身丈許以外。
對於他們雙方來說,都是一種震驚。
沈瑤仙尤其詫異,在她的意識裡,實在難以想象什麼人竟然能夠招架得住自己這般凌厲的全力一擊?
也許在她心裡,原來就對君無忌這個人存著好感,之所以厲手相加,不過情非得已。其實在緊接著這一招之後,更有詭異的殺招,一連三式,名為“奪命連環”,乃“搖光殿”上乘劍術中最稱狠厲殺招。沈瑤仙果真一鼓作氣施展出來,君無忌是否仍能招架得住,可就大有疑問。
然而,沈瑤仙竟然不曾施展,時機一瞬即失,俟到她站定向對方觀看時,其勢早已不及,其實她原本就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也就無所謂什麼懊喪與遺憾。
一霎間的驚異之後,代之而起的卻是春花綻放般的盈盈笑臉,較之先時的凌厲殺機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你的劍法高明,當今少見,謝謝賜教,改天再向你請教吧!”說完反手回劍,把一口長劍緩緩插入鞘內。
君無忌原以為今日之會,必無倖免,雙方之一不死必傷,萬萬沒有想到結果如此,一時大生意外。難道說,姑娘就如此善罷干休了?當然不會,只是對方“改日請教”的話頭裡即可判知。今日之會,可就到此為止。
“姑娘承讓!”一面說,他隨即將一口長劍緩緩插回劍鞘,“既然如此,姑娘當可示之來意了。”
沈瑤仙一笑道:“原來你還沒忘這件事,我也是才得到的訊息,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待進一步證實!”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容漸漸為之消失,“也許這件事,你比我更關心。流花馬場春家,遭了急難,聽說場主春振遠因有通敵的嫌疑,為官家查封了馬場,吃上了官司……”
君無忌果真心頭一震,倒不是全為春若水的緣故,而是春振遠這個人在流花河岸,是有了名的急公好義,一向正直敢言,素為本地百姓敬重。這樣的一個人,何以會落下了“通敵”之嫌?豈非有些不近情理!
“姑娘這個訊息從哪裡得來的?”
“這你就別問了!”沈瑤仙黑油油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轉著:“這一下,八成兒那位春大小姐可急壞了,你們不是挺好的麼,怎麼她會沒告訴你?”
君無忌心裡一動,警覺到對方話中的弦外之音,恰於其時,接觸到對方帶有狡黠意味的那種笑,一霎間,使他感覺到面前這位姑娘的深不可測,不可捉摸。
女人的“美”,原來已具有不可抗拒的威力,加上聰明才智。和一身奇異的武功,其威力當可想知。眼前的沈瑤仙,正是集“美麗”、“智慧”、“武功”三者而一的典型化身,她是美麗心慈的女菩薩,也是瞪眼殺人的女羅剎。
君無忌所面對的,正是這樣一個具有複雜個性的女人,是友?是敵?簡直撲朔迷離,也只有待時間來證實一切了。
像是來的一樣神秘,她又悄悄地走了。
君無忌獨對看空谷四野發了一陣子愣,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像自己這樣與世無爭、了無牽掛的人,竟然也會捲入到煩雜的人事糾紛裡。
他想到了春若水。如果沈瑤仙所說的這個訊息可靠的話,春家目前又該是如何一份情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又是如何?
南瓜花開得一片濫黃,把整個兩面的一片籬笆都爬滿了,燕子飛過來又飛過去,忙著在屋簷下穿梭來去。毛毛的細雨,把整個一片院子染得綠油油的,只是卻有說不出的那種“春意闌珊”的味兒!
人的興頭兒,壓根連一點也提不起來,何曾有一丁點兒“春”的意識?
春大娘低著頭在拉針線,繡的是一條七彩鳳凰,已經個把月了,老沒有完,這會子心情不好,更沒興頭兒了,只是拿它消磨時間罷了。
廊子裡一隻小花貓在玩線球兒,兩隻前爪扒過來又扒過去,弄了一地的線。春若水懶懶地歪在椅子上瞅著它,手裡捧著一碗茶,顯然忘了喝。
“今天幾兒啦?你爹去了有三天了,還沒回來,可真把人給急死啦!”放下了手上的活計,眼淚可就漣漣地直淌了下來。
春若水看了母親一眼,淡淡地說:“十八了吧,爹去了整整三天啦。”
“怎麼你二叔也不回來?總得捎個信兒回家,真急死人!”說著說著,春大娘可就又落淚了:“你爹爹領兵打了一輩子的仗,人前人後都是英雄,怎麼也安不上一個通敵的罪名,這是從何說起……”
“哼!”春若水一挺身站起來,放下了手上茶碗:“我去一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