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你可聽好了……”
雖然疑惑皇上怎麼會如此信任一個小太監,可是既然是皇上自己的旨意,他這作臣子也不好揣度聖意,謝晉仔仔細細的將換藥的細節,所用的每種藥物的分量以及飲食上所應注意的事項都對幽若詳述了幾遍。
送走了謝晉,包奎轉身睨著幽若,很有一副“咱家與你沒完”的模樣,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說到:“可把皇上侍侯好咯,要是出什麼差錯,咱家繞不了你!”說著還不忘頂著幽若的額頭重重撮了幾下。
“是!”礙……真是的,她才懶得和一個心智發育不成熟的老頑童較真,況且現在她真的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還是乖乖的扮出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比較好。
[朝堂洶湧:第二十三章 曖昧不清]
“皇兄……皇兄……”
昏迷中的段啟,痛苦的一遍遍叫著這兩個字眼,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血染的天門,屍體如山的堆積,鮮血如河水般順著雕廊流淌下去,染紅了禁軍和所有兵士的白靴,白玉石的臺階上隨處滾動的頭顱……他眼睜睜的看著手足將長劍沒入彼此的胸膛……他飛奔過去,卻被殷紅的熱血封住了視線……
“不!”
一聲哀慟絕望的長嘯溢位,段啟猛然坐起,大汗淋漓,嘴裡依舊斷斷續續的念著“不”,又是那個惡夢,頹然仰首長嘆,心頭萬般苦澀。
幽若靜默的立在一旁,想要伸手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卻硬生生的停在空中,不敢再進一步,他口中聲聲喚著的皇兄應該就是昨日那個季如風所說的大殿下吧?他很痛苦,痛得神色都扭曲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究竟承載了多少辛酸……
“誰!”感覺有雙手忽然伸向自己,在看清來人之前,段啟本能的拽住了那手臂,一轉頭才發現是那女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幽若。
“皇……皇上……您的傷口裂了……”盡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可是還是頹然,方才從他眼中射出的冰冷暴戾,讓幽若心頭陡然一驚,似乎感覺到死神在一步步靠近。
直到此刻段啟才感覺到刺骨的劇痛,低首一看,發現自己赤裸的上升已然被層層疊疊的紗布包紮著,看來這次真的傷的不輕,季如風難道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麼?思量之間,黑眸再次染上一層肅殺的冷洌。
“皇上,讓我幫您換藥吧!”
段啟看到她為難的神色,徑自從御榻上起身,端坐在床沿,瞥了一眼幽若,什麼也不說。幽若似乎瞭然他那不屑的眼神的涵義,馬上取來了紗布和藥材,一股腦的堆在床頭,開始拆段啟身上的紗布,動作是她自己也未發現的輕柔敏捷,直到此刻她才發覺這男人真的很高,很壯,不似養尊處優的模樣,精裝的身子上有多處舊傷痕,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帝王?幽若覺得眼前的皇帝就像一部怎麼也看不透的書,在她眼前翻開了一頁又一頁,卻怎麼也看不到本質,霸氣,睿智,凌厲,冷凝,內斂,滄桑,孤獨……一個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矛盾!
“你從昨天到今天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無言的靜默被段啟低沉喑啞的聲音打破,正因為昨晚她看到了一切,所以他才在昏迷之前命令燕克南將她留在朝陽宮,他決不允許她將所見的一切宣揚出去,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幽若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淺笑,瞭然於胸:“都聽到了!”
震驚於她的坦白,段啟迎向她平靜如水的眸光,難道她不明白她聽到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居然還敢坦誠自己全都聽到了!她就不怕自己會殺人滅口麼?
“卻一點也沒看到!我天生懦弱,遇到危險只會龜縮在一旁瑟瑟發抖,至於其他的……就全然顧不得了!”顧自拆著段啟身上的紗布,不去直視那浸滿殺意的黑眸。
“哈哈……”好個什麼也沒看到!她果真是天生懦弱,那就不可能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她讓他有些不忍心殺她,而且她確實不是一般的女子,冷靜淡定,處變不驚,機謹靈動,這樣的一個女人著實讓他想要好好把玩一方,既然如此,何不先將她留在身邊呢?
瞥到他嘴角漸漸擴大的微笑,幽若明白他暫時不會置自己於死地,其實他實在無需擔憂,這皇家的秘密無非就是為了這皇位,骨肉手足,刀戈相向,歷史從來就是這樣演變的,這日韶王朝又怎能例外!
那層層紗布已然退下,露出精壯結實的身軀,幽若忽而覺得臉紅耳赤,畢竟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的赤裸身軀,而且是這樣一副完美的身軀,怎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