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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能說明老侃的畫也就那麼一回事。不過,瓶蓋也做得太過了,畢竟老侃曾經還幫過他,這麼做是有點恩將仇報;再者,不看佛面看僧面,看著我的面子,也不該這麼擠兌老侃,老侃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能折騰幾年,能和我們這群年輕人在一起玩得樂呵,也說明老侃覺悟高,能適應時代潮流,老侃不易啊。

老侃開始和我推心置腹,這是酒精在體內發酵的反映。老侃喋喋不休絮叨他的過去,他的豔遇他的風流史他的創業史他的奮鬥史他的思想他的人生軌跡,老侃到這份上離作家已經不遠了。老侃如果清醒的時候,有耐性把他的心緒梳理一番敘述成文字沒準也能成書出版,到那時估計他就不會再惆悵無奈了。

老侃晃頭晃腦地對我說:兄弟,其實我心裡特難受,有一件事一直窩在我心裡想告訴你,就是沒機會,現在我告訴你。老侃打了個飽嗝,一股酒氣湧出來,他沒吐我差點吐了。我皺了下眉頭,老侃抹抹嘴,昏頭昏腦地說:我喜歡你,真的,我特別喜歡你。說完,他原本沒精打采的眼睛突然變得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著我,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老侃一把摟住我,就把嘴緊緊貼在我嘴上狂啃起來,同時兩雙大手發瘋般在我身上摩挲著。

我一陣噁心,使勁把老侃推開:你他媽找死!我想捶老侃一頓,可老侃已經失去理智,晃晃悠悠一頭栽倒地上,嘴裡還嘟囔著:真的,我很喜歡你,你就和我好吧。

老侃真是無藥可救。

我原想和他談談王芸,因為我心裡也犯堵。可這時我只能先把老侃送回家,哎,這都什麼事兒啊

倒黴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倒黴的事情,比如說,出門錢包被偷,吃飯咬到自己的舌頭,等等,真應了那句俗話:喝口涼水都塞牙。我有一種預感,一種不祥的預感,遲早有一天我會再次和吳小娟相遇,並且很有可能會死在她手裡,死得很慘。

吳小娟消失有多長時間了,幾天,幾個月,一年,兩年,很多年,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終於有一天,我又遇見了她。

那一天天氣非常好,用小學生寫作文描寫天氣的慣用寫法:碧空如洗,萬里無雲。我走過一條馬路,然後沿斑馬線過街。那時我斜揹著工作包,手裡拿著一支草莓雪糕邊走邊享受,不知不覺就走到吳小娟鼻子底下。如果這世上有一種人蠢到自己能自尋死路,那就是我。看過《動物世界》沒有,一隻羚羊渾然不知走到豹子跟前自投羅網,結果只有一個:必死無疑。

可憐。

我沒有看見吳小娟,過街的時候。但她看見我了,就等著我自己撞到槍口上去,吳小娟就這麼陰險。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站住,這也許是種本能。我抬起頭,就見她端端正正地立在我面前,我險些就撞到她懷裡。

突然發見她,我怔了一下。我幾乎快認不出來她,她穿著一套整整齊齊的警服,筆挺的褲刃都能用來削蘋果。那天她精神非常好,英姿颯爽,加上特震人的警服的襯托,更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她旁邊,她旁邊停著一輛警車,也就是說,她一直就在那輛警車旁邊站著,我的天,我真是瞎了眼。警車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的,也是警察,長得不賴,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挺挺壯壯,有鼻子有眼,用現在流行的說法:陽光男孩。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拔腿便跑。我為什麼跑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條件反射,或者本能。吳小娟突然喊了一聲:站住!隨後就在後面猛追。

我當時的形象不能用小學生寫作文的描寫來形容什麼什麼像離弦的箭,只能借用法律的詞彙來說明更具體。我完全像通緝犯,根本顧不了許多,昂著頭不分方向一路狂奔,只聽見耳畔的風聲呼呼之響,最後我被吳小娟逼得沒轍只好鑽進一條衚衕,然後突然站住。我想我不用再跑了,再跑我也跑不過她,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前生可能是頭豹子。這時,我只能靠著牆站著,眼睜睜看著她不緊不慢一步一步向我逼過來,每一步都帶著死亡的壓力和黑沉沉的陰影。終於她走到我面前站住,她一言不發,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力脅迫著我,我呼吸急促,幾乎透不過氣來。突然她伸出一隻手猛地支在我臉龐,整個身體圈住了我,我緊緊貼著牆,眼神卻情不自禁落在她胸口,她的胸脯向海濤般劇烈起伏,我感到一陣陣暈眩。

此時此刻,我是吳小娟的獵物,我無路可逃,只能無奈地眼睜睜地等待她撕裂我。

跑得挺快啊,很久不見,鍛鍊得挺不錯嘛,經常跑步是吧?她突然開口調侃我。

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