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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今天起了個大早,特意將自己給打扮得乾淨俐落,結果卻被一群只會附庸風雅的好色之徒給糟蹋了,而且更可恨的是,眼看花舫已經所剩無多,他真懷疑剩下的花舫是否能搭得下岸上的這麼多人。

沒多久,只聽見一干男子在岸邊喚道:“已無花舫,各位客倌明兒個請早,要不自行到城門外頭搭船相會亦可。”

這是怎麼著?根本是擺明吞了他的銀兩嘛!

這種手段會不會太卑劣了?

難不成畢府可以富過三代,靠的便是偷搶拐騙的伎倆?倘若真是如此,無怪乎畢府可以在京城這繁華之地屹立不搖了。

瞧瞧,尚未搭上花舫的蠢蛋還有多少,他隨意數數便有三、四十人,一個人要繳上三兩銀子,不過是半個時辰,她便可以騙上一百多兩銀子,而且搭上花舫那些還沒算哩,難怪她會富可敵國!

混帳東西!簡直是氣死他了,怎麼好似來到京城之後,他便一直諸事不順?他是不是該去廟裡改改運?

公孫闢元惱怒地退到角落,恨恨地盯著一群群打算到城外搭船的人,心裡雖是嘲笑著他們的行徑,但卻又暗惱自己以往就是這種傻樣,一夜擲千金亦面不改色,他過去怎會蠢得把大筆銀兩撒在這種地方?

除了惱怒,他還有一肚子的悶氣,所以只能倚在拱門邊思忖著往後還能用什麼辦法接近畢來銀。

早知道會遇上這種情況,他就不會狠下心花那三兩銀子……

天曉得這三兩銀子在他的生活極為貧乏時,可以讓他吃上幾頓好的?想到這裡,他的心又更痛了!

但若是花了三兩銀子,說不準這歡喜樓將來便會是他的。

瞧,這府邸簡直是大得懾人,甚至還引進護城河,可以隨著河流蜿蜒出樓,直通到城外的灞水。

而且亦有其他天然小支流橫貫其中,形成水榭處處,讓歡喜樓更像一座建構在水面上的樓臺。

這若是他的,別說吃的,光是……

有香氣,而這香得直教他飢腸轆轆的氣味好像是從另一邊傳來的。

為了花這三兩銀子,他今兒個沒用早膳,就一路往歡喜樓直奔而來,想不到沒搭上花舫,倒是讓他嗅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

對了,那三兩銀子肯定是討不回來了,而他也沒那張臉去向她要回那三兩銀子,既然這樣,他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討頓像樣的早膳。

香氣從這兒傳來,表示歡喜樓的庖廚必定是在這兒……

第4章(1)

“六郎,花舫都離岸了?”

歡喜樓東苑一處亭子裡,只見四面環河,而亭子四周皆有帷幔飄揚。

畢來銀半躺臥在鋪著軟榻的石几上,檀發慵懶地滑落幾綹,羅衫微啟,露出大半雪脂凝膚,而榴裙則飄上她姣美的大腿,放任暖風輕揚她纖薄的衣衫,在風中展露出若隱若現的曼妙體態。

一旁有四、五個面貌清秀的男子伺候著她,有的揉著她的腿、有的輕按她的肩、有的正為她挽發,看似優閒卻又夾雜著幾分曖昧。

然她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逕自放任曖昧的氣息在春風中吹送,壓根兒不覺得自個兒的行徑太過荒誕。

“都已離岸,連沒坐上花舫的人也已經離開了。”被喚為六郎的男子拿起銀匙,舀上鮑肉粥送進她微啟的杏唇。

輕咀幾口,粉嫩丁香小舌微舔過唇,她又緩緩地開口道:“那你可有見著我要你注意的人?”

“見著了。”六郎又舀了一匙。

“結果呢?”她彷似漫不經心地問起,然水眸卻瞟得極遠,直睞著亭子柵欄邊的翠綠河面。

“他沒上花舫。”他恭敬地回道,注意著她的每個表情。

“為何?”她不形於色地問道:“他不是已經繳了三兩銀子,怎會沒上花舫?”

這麼一來,豈不是不好玩了嗎?

她太清楚他的企圖,遂她原本是打算先誘他上花舫,再讓他得知她不在花舫上,怎料他居然沒上花舫。

難道他看穿了她的計謀?

不可能的,他不是聰穎之輩,而且他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慾念,不只是對她的人,更是對她的身子和身分,或者他還貪求她的嫁妝。

那種男人太容易懂了。

不過,會接近她的男人,不都是為此而來?

就連她身旁的面首們,豈不都是如此?不過是為了貪圖一個財字罷了。

“今年的花舫會有太多人爭相上花舫,結果花舫準備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