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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在此刻,越是鋒芒畢露,反而越容易受挫折。我認為舉凡比武之爭,無須生死之論,可是眼前卻有高低之分。

這樣一來,感覺真是彆扭和不爽,興致索然,一時又頗為無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自己先擺脫困境,餘下的就好辦了。可是這無論如何,備不住會有一種數典忘祖的淒涼和悲切,曾經的悲天憫人暫時只好擱置一邊,因為我自認為我身上具備和擁有的獨立的人格和文格似乎都難以保全,審時度勢,揆情度理,我只有悲喜交集。

看著溫良敦厚實則道貌岸然的牛大人他又不屑一顧的說:我想這官府你不請自來,自然有你來的道理,本官也無心過問,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本官公務纏身,那雞零狗碎的,一時真是難以應付。看你一副讀過書的樣子,那應該是會寫字的,讓你擔當一個刀筆吏,讓你知道什麼才是提筆捉刀,什麼才是力透紙背,能否勝任這就要看你自己的才能了。

我裝出心中一喜,快刀斬亂麻的說:隨便大人定奪,小的按吩咐去做。

這時只見牛大人一旁的無名小卒跟牛大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悄悄耳語嘀咕了一通,顯得鬼鬼祟祟的,我不禁警覺起來。用鬼鬼祟祟的來形容,實際上是高估他了,我姑且抬舉他這絕無僅有的一回。

牛大人把頭一扭,眄視我一番,然後說到:那好吧——

我霎時感覺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這是一個事情有變的徵兆,先前的胸有成竹,待聽完牛大人的話之後一臉驚愕,心裡七上八下的。

牛大人的下文是盛城之北現有一馬號,正缺馬倌飼養馬匹打掃馬廄,那暫且派你前往,即刻動身,速速前去。

我無言以對,想這繁華世界怎能如此腐化?

刻不容緩又是怎樣一種心態和感覺?

自身難保的我此時感覺我的成長經歷都是虛度,我的思想都是空談。我只有枕著兩個老夫子的格言才能安然入睡,一個是我的家嚴孟梓,一個是我的師父蘇天逸。他們都一把年紀了,本不想倚老賣老,又怕夫子自道,可見二老生性也是多麼地不夠淡薄。我連一個平民百姓都不如,既不想吃苦,而又想要過得舒服,這是可遇不可求的,還是求之不得的?

旁人插話:你還不謝過大人!你快動身吧,馬伕已經在外候著呢,就不要磨蹭了。

我又好奇的問:那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

旁人再一次以一種蔑視的口氣回覆:我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呢,去了那裡就知道了。

說實在的,我已經飢腸轆轆了,從來沒有遭遇過今天這種尷尬,我硬著頭皮對牛大人說:大人,能不能先賞點吃的,我能不能吃了飯再走啊,這樣也好趕路不是?

牛大人不耐煩的說:你怎麼那麼多事,啊?去,到後邊廚房去問問有沒有吃的,給這小子弄點,這半晌不熱的,吃的是哪門子飯呀,真是的。

他指手畫腳的吩咐一個手下去了後邊,自認為不一般的我此時逼近一貧如洗,都快一鳴驚人,是哀鳴,然後一命嗚呼,是突然的。

我身未動心已遠,到底我沒有心動不如行動的感覺。人生能有幾回搏,為了自我滿足還是為了自我解脫,一味心地善良中了奸計便會活受罪,無巧不成書,某些人會用血的代價殺出一條血路。

我在去往馬號的路上胡思亂想,想我現實不容樂觀,想我怎麼就屈服了呢,以前的那股不服輸的叛逆勁都丟棄在哪裡了?

我想官府就是這樣,群魔亂舞,烏合之眾,小事都是小的去辦,大事又多半不會特事特辦,大的官就是氣派,一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派頭十足。

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縱然我渾身是膽,我也做不成孤膽英雄。我瞻前顧後,好似走穴,繁華真的是與我漸行漸遠,荒涼真的是離我越來越近,此事沒有正中下懷,倒像是走投無路。我以前曾經幻想的邊關大漠和塞外草原之類的應該不是太遙遠了吧或者說已經近在眼前了吧?

車轔轔,馬蕭蕭,我坐在馬車上,看到馬鬃隨風擺動,眼下沒了往日倚馬可待的衝動,到多了長途跋涉的疲倦,一路走來,沉默寡言,很少和我身旁的這個馬伕交談。想必這人期待未來,皆是臣服之心,緬懷過去,盡是忠順之意。

我的這次轉折,讓我好似不許暫時,必須永遠的呆在那個我內心裡其實抗拒著並不想去的地方,腦海裡自然會有其它的沒有遂願的想法。一路上我一個人漫無邊際的靜靜地想著一些什麼,想明白以後覺得都很離譜。

山高路遠固然不怕,只要不是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