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兵敗人亡。
對於眼前一戰,他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不但因他戰略得宜,令桓玄內外交困,更因北府兵乃天下最精銳悍勇的部隊,當北府兵在連戰皆勝的優勢下,士氣登上顛峰,天下根本沒有一支部隊能攖其鋒銳。
劉裕清楚明白自己在北府兵心中,活脫脫是另一個謝玄的化身,沒有一個人不深信,他劉裕正帶領他們踏上勝利的大道。
如一切順利,午後時分他便可以踏足建康,而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不是代表南方皇權的皇城,而是朱雀橋旁烏衣巷內的謝家大宅,想到這裡,劉裕心頭更是一陣激動。
“咚!咚!咚!”
戰鼓聲響。
覆舟山西面己方陣地,傳來一下接一下直敲進人心的戰鼓聲,此為劉毅知會他開始行動的訊號。
當戰鼓轉急轉密,他們的八幹騎兵會兵分三路,一路直撲敵人後背,另兩路繞襲敵人左右後翼。
鼓聲會把蹄音掩蓋。
桓玄派兵守覆舟山,實為不智之舉。自晉室南渡,覆舟山成為了皇家藥圃,也是晉帝遊樂的地方,開闢了多條可供馬兒馳騁的山道。也因此他們全騎兵的隊伍,可以把騎兵的優點,發揮至極。
此時親兵牽來戰馬,劉裕心中浮現王淡真悽美的花容,正是她盛裝被送往江陵的神態模樣。
劉裕生出奇異的感覺,後方雖然有幹軍萬馬,天地卻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桓玄。
劉裕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波盪的情緒,踏鑑上馬。
巴陵。太守府。
高彥來到正在大堂伏桌書寫的卓狂生一旁坐下,訝道:“你昨夜沒有睡過嗎?”
卓狂生停筆道:“正如姚猛那小於說的,長期養成的習慣很難改變,我們夜窩族過慣了日夜顛倒的生活,在非常時期,只好勉強改變,現在情勢松馳下來,一切回覆“正常”,當然!我是說我們夜窩族的“正常”生活。”
高彥猶有餘憤的道:“提起姚猛那小子便令老子我心中有氣,這麼好的女子,竟要錯過。”
卓狂生邊把毛筆放進筆洗裡清理,邊道:“我卻認為小猛今次做對了。當小裕平定南方,我們則救回千千主婢,邊荒集將進入她的黃金時期,至少有十至二十年的盛世。在一段長時間內,南北兩方都無暇去管邊荒集,且因荒人與南北兩大勢力,我是指小裕和拓跋珪,有苦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他們不論如何,都會給我們荒人留點情面。想想吧!只看在小飛份上,誰敢來動我們荒人?”
高彥皺眉道:“這和小猛的事有甚麼關連呢?”
卓狂生把筆擱在筆架上,悠然抱胸道:“當然大有關係,如果小猛入贅左家,留在南方,他將錯過了邊荒集最顛峰的歲月,還要對新生活作出天翻地覆般的適應,試問他怎快樂得起來?俗語有云,慣做乞兒懶做官,小猛正是這種人。告訴我,今後你有甚麼打算?”
高彥道:“現在是否言之過早呢?一天未乾掉桓玄,為老聶和老郝報仇,我們恐怕仍難抽身。”
卓狂生微笑道:“當我們進佔巴陵,便註定了桓玄敗亡的命運。告訴我,桓玄會是我們小裕的對手嗎?桓玄能否守得住建康?只看老手和老程能駕“奇兵號”直抵兩湖,便曉得桓玄時日無多。縱然桓玄能逃返老家江陵,亦無法應付一場兩道戰線的戰爭。”
高彥為之啞口無言。
卓狂生得意的道:“所以我剛問你的事,不但非是言之尚早,且是迫在眉睫。一旦建康落入小裕手中,我們便要決定去留。”
高彥苦笑道:“我當然希望能立即和你們趕回邊荒集去,參與拯救千千和小詩的行動,說到底她們之所以會到邊荒集去,我也要負上責任,可是……”卓狂生諒解道:“自家兄弟,我怎會不明白你?你和老程都該留下來,因為這是形勢的需要。小白雁既然不可以離開,你當然要留下來陪她,對嗎?保證沒有人敢說你半句閒話。”
高彥道:“那你準備何時離開呢?”
卓狂生答道:“我和小猛商量過,今晚便走。”
高彥愕然道:“你竟不待建康被小裕攻下的訊息傳來便要走嗎?”
卓狂生道:“如此會太遲了。小飛返回邊荒集之日,便是邊荒集大軍啟程之時。橫豎這裡再用不苦我們,更何況有你高彥小子在,還要我們來幹甚麼?”
高彥無奈的道:“幹掉桓玄後,我和小白雁會立即趕回邊荒集,看看能否出點力。”
卓狂生緩緩站起,拈鬚微笑道:“桓玄仍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