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到的是,如不能在此特異的環境下擊殺孫恩,大有可能永遠都沒法擊敗他,豈敢猶豫,人隨劍勢,竟就那般全力催發劍氣,往孫恩撲去,完全無視臨身的火屑焰風。
「蓬!」
孫恩的真勁與藍白的劍焰交擊,立時化作往兩邊激濺的藍色光點,有如煙花盛放,詭美至難以用任何言辭形容其萬一。
孫恩渾體劇震,悶哼—聲,往後飛退進入另一股濃煙裡。
燕飛亦被反震之力轟得往後挫退。
「嘩啦啦!」
主樑終受不住烈焰的摧殘,頹然折斷下墮,火屑飛舞裡,大小火球從屋頂掉下來,仿如大地終結。
燕飛暗歎一口氣,迅速倒退,以超人的高速避過焚身之險,同時以丹毒的冰寒真氣護體,倏忽間已退至飯堂邊緣,再衝天而起,撞破仍在燃燒的瓦頂,就那麼來到火場上空處。
四周盡是捲旋向上的濃煙,既看不到包圍的敵人,敵人也看不到他。
燕飛知道已失去擊敗孫恩的天賜良機,更清楚已向孫恩證明了自己的「心中一動」是真材實料。心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燕飛在山野飛馳,神舒意暢,朝淮水的方向推進。
他感應到孫恩在後方十多里處追來,感覺清晰而不含糊,勝過以前任何一次的情況。蝶戀花在火場內示警護主的鳴叫,似如暮鼓神鍾般喚醒他靈覺的某—部分,令他朝“仙界”邁進了—步。
日月麗天大法在體內運轉,他這門自創的運功法門已由繁入簡,陽訣是退陰符、陰訣為進陽火,陽九陰六,丹劫到達陽之極,水毒陰從陽生,如天道日月的迴圈流轉,體內真氣去而復來,陽極陰生,陰極陽現,輕鬆得如飛鳥翔空、舒閒似魚兒戲水,疾奔近五十里路,仍沒有絲毫勞累的感覺,痛快得難以形容。
他真的覺得自己已成了半個神仙,不受一般的人間規條束縛,對孫恩他再沒有半絲驚懼。
這不是說他認為自己可以勝過孫恩,事實恰好相反,若他現在被孫恩追上,純較量武功,他肯定自己仍是敗多勝少。縱然剛才在那樣佔盡上風,又把丹劫劍氣發揮至顛峰的當兒,仍只能把孫恩擊退,便曉得孫恩的黃天大法實在他之上。
可是,他已掌握到孫恩的弱點,明白到孫恩並非無懈可擊,關鍵處在“道心”的比拼上,他燕飛的成就更是秘不可測,連自己亦弄不清楚。
想想也覺好笑。
他是在糊里糊塗下佔得上風。
現在形勢對他非常有利,孫恩正被他牽著鼻子走,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內追上他燕飛,好在他的“道功”有進一步的突破前,把他趕盡殺絕,去了他這能在“道法”上威脅和挑戰他的大敵,再無暇去理會他之外的任何事。
他決定把孫恩引得深入邊荒,然後和他在邊荒鬥法,—決勝負。
就在此刻,他感應到尼惠暉。
在營地南面的曠地處,二幹名荒人部隊中最精銳的騎兵,正接受劉裕的訓示。這支部隊將由最擅攻的慕容戰指揮,戰士主要由騎術超卓的慕容鮮卑和拓跋鮮卑族人組成,只有小部分夾雜其他胡漢戰士。
劉裕要教導的是如何扮作北府兵的方法,最後道:“北府兵於黑夜進攻時,便採用我剛才說的號角和鼓音指揮的方法,是由謝玄所創,敵人一聽便分明。只要你們出奇不意,又能配合我們,敵人根本沒有時間去分辨真偽,”屠奉三道:“北府兵最擅野林沖擊戰,苻堅也因此一敗塗地,進攻時須又狠又準,教敵人沒有翻身的機會。”
眾戰士不敢喧譁,齊舉兵器,以示拋頭顱灑熱血的無畏勇氣,士氣高昂。
劉裕嚮慕容戰道:“一切拜託慕容當家了,大小姐會派出引路之人,最重要是避過敵人哨探,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攻擊的位置,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慕容戰伸出兩手和他相緊握,雙目閃亮的道:“劉帥此計妙絕,我慕容戰定不會讓劉帥失望。”
燕飛心湖浮現出尼惠暉的妖豔冶容,並不清晰,有點像波紋盪漾的水面反映出來的倒像,使燕飛曉得她距離他很遠,可能是數十里,也可能在百里之外。
他直覺感到她正在施展彌勒教的妖術,搜尋宋悲風的行蹤,他沒法掌握她的位置,只感應到她所在處的方向。
忽然間,他知道與孫恩的決戰已不再侷限在他兩人間,至少多了個實力強橫的參與者。他必須立即趕去對付尼惠暉,因為,宋悲風正陷身動輒送命的危險裡。安玉晴更可能亦在其附近。
不論為公為私,他都要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