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此戰的勝負關鍵,現今朱序看信後顯已大為意動,自己若再加一把勁,大有可能立即把朱序爭取過來,最大不了亦只是累得苻堅懷疑慕容垂。遂把心一橫,以最快的速度把燕飛和拓跋珪的事交待出來,其中過程的曲折驚險,誰能一下子編出如此全無漏洞破綻的故事,故不到朱序不相信。
朱序聽罷果然精神大振,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道:“難怪乞伏國仁率眾逐屋搜尋也一無所獲,原來如此。”
劉裕知時間無多,道:“我們必須立即離開,大人有甚麼說話,請交待下來,卑職會一字不誤的轉述給玄帥。”
朱序仰望屋樑,沉聲道:“請告訴玄帥,朱序對安公施加於我朱家的大恩大德,朱序永遠不會忘記。朱序會依計而行,至於能否成功,就要看我大晉的氣數。”
劉裕半點弄不清楚謝安曾為朱序做過甚麼事,此事當然亦不能詢問,更不宜問,且不合他的身份。故立即曲膝下跪,向朱序叩三個響頭,道:“劉裕代表南晉所有漢人,感謝朱大人的大德和義行。”
心中卻想,這麼三個響頭叩下去,又加上民族大義的帽子,那還不到來序死心塌地的為謝玄出力。
若朱序可看穿劉裕心中的想法,必會對他的城府和謀慮作出新的估計。但他當然不會曉得,還現出感動的神色,趨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道:“請快速回去!”
劉裕道:“縱使我不幸被秦人看破,亦會於被擒前自盡,絕不會洩漏此事,朱大人放心。”這幾句倒不是虛話,劉裕確是這種人。
說罷翻窗去了。
第九 章突圍逃生
乞伏國仁從正門大踏步進入第一樓,後面追隨著一個健碩的鮮卑族武士,一對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兩團鬼火,兩片薄嘴唇緊抿成線,予人狠冷無情的味道。
此人正是慕容永,與慕容衝是親兄弟,他們的兄長慕容文被燕飛刺殺於長安,故對燕飛有深刻的仇恨。慕容永抵達邊荒集,聞得燕飛是殺兄真兇,又知他躲在集內,立即不管勞累,自動請纓,隨乞伏國仁搜尋敵蹤。
慕容衝則因奉苻堅之命,與手下鮮卑兒郎留守長安,沒有參加此次南征。
慕容永並不明白乞伏國仁為何要重回已經徹底搜尋過的第一樓,不過他一向佩服乞伏國仁的才智,兼之心中對燕飛的仇恨急待發洩,怕的只是乞伏國仁放棄搜尋,所以每事奉陪到底。兩人身後是十多名氐族高手。
此時苻堅和苻融剛剛離開,樓內空無一人,乞伏國仁直入膳房,倏然止步。他已搜遍邊荒集,卻摸不著敵人絲毫蹤跡影子,不知如何,心內仍不斷泛起第─樓的情景,隱隱感到或有疏忽遺漏之處。
他精擅追蹤察敵之道,皆因天生在這方面特別靈銳,像獵犬般能把敵人嗅出來。
慕容永來到他身旁,其它人扇形地在兩人身後散開,其中兩人舉起火炬照射,面對一地殘破坭石,通往後院的門是關上的。
乞伏國仁的目光凝注在掩蓋酒窖出口的大鐵鑊上,一震道:“那隻鐵鑊剛才並不在那裹的。”
慕容永閃電移前,─手掀起鑊子,摔到牆壁再掉往地面,發出“噹啷!”震響,在夜深時份特別刺耳。
入口顯露無遺。
乞伏國仁身後高手群起而出,亮出兵器,搶入酒窖去,卻不聞打鬥的聲音。
乞伏國仁往前掠去,“砰!”的一聲破門而出,落到院子裡,慕容永連忙跟隨。
乞伏國雙目兇光大盛,以氐語喝道:“誰是這區的負責人。”
一名氐軍兵頭應聲推開後院門走進來,惶恐的道:“是由卑職負責。”
乞伏國仁沈聲道:“有甚麼人曾從這裡走出去?”
那兵頭答道:“先後有兩起三個人,頭一人奉天王之命,往請朱序將軍來見天王,後一起兩個人則是奉命為天王向國師你傳話,還多要一匹寶馬。”
乞伏國仁和慕容永交換一個眼神,均看出對方心中的震怒,尤其想到敵人早已離集。
一名手下從膳房奔出來,報告道:“下面是個藏酒窖,沒有敵人的蹤影。”
乞伏國仁心念電轉,喝道:“東門!”說罷騰身而起,足尖點在院牆,再投往第一樓屋頂,往東門方向掠去。
慕容永也想到敵人若要混出集外,當採東門的路線,因為門外便是穎水,往南行可由木寨大門離開,更可借水遁或泅水往東岸,逃跑起來比其它三門方便,且是最接近第一樓的出口,為此,那還猶豫,追著乞伏國仁去了。就在此時,三騎的蹄聲橫過第一樓旁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