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巡軍走過後,宋悲風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劉裕正要附和,屠奉三道:“你們看。”
兩人循他指示瞧去,上游岸旁一座建築物屋脊處燈光倏閃倏滅,連續閃亮三次,然後歸於黑暗,離他們藏身處足有兩千多步之遙。
宋悲風精神一振道:“我們過去看看。”
屠奉二道:“不會有結果的,這種事只能賭運氣。對方是向江上某一艘船通訊,或許是要另一方派艇來接載,可是登艇地點一早已約好,絕不會在發訊號處的附近。且發資訊者現已躲在暗處,如果我們貿然去看,會被對方先一步察覺。”
劉裕道:“現在我們該怎辦呢?”
屠奉三胸有成竹的道:“最適合登艇的地方,是舟船最密集的地方,如此即使有人在後跟蹤,亦可輕易撇掉跟蹤者。”
宋悲風佩服的道:“如此該是下游離此半里的大碼頭區,那亦是河監的官署所在。”
屠奉三笑道:“雖不中亦不遠了,我們去!”
三人沿岸小心翼翼的前進,愈接近大碼頭區,遇到巡兵的次數更趨頻密,顯示司馬道子對接近皇城的河段特別有戒心。河上不時有水師船穿梭往來,任何違反戒嚴令在晚上航行的船隻,均會被依令嚴辦。所以只要有船艇在河區移動,肯定瞞不過他們三個有心人。
屠奉三領先來到一座貨柵,柵內堆滿未及送入城內的木材,不知是為哪位權貴大興土木之用。道:“這裡差不多哩!守候不到兔子只好怪我們今晚運氣不濟。”
宋悲風欣然道:“若小裕確是真命天子,我們該正走大運才對,怎會走倒黴運?”
劉裕苦笑道:“求你們再不要提真命天子這四個字,大家都清楚是用來唬人的。”
屠奉三淡淡道:“老哥你有點前言不對後語,我還以為你已確認自己是真命天子呢?”
劉裕知他是藉機表示對自己節外生枝的去管謝鍾秀的事表示不滿,沉默下去。宋悲風顯然察覺到是甚麼一回事,嘆了一口氣,也欲語乏言。
一陣難堪的沉默後,屠奉三歉然道:“是我不對,劉爺眷念舊情,我該支援才對。”
劉裕探手搭上他的肩頭,頹然道:“我也很矛盾,明知去管這樣的事,不會有甚麼好結果,可是又知道若袖手旁觀,心中會永遠有一根利刺。”
宋悲風默默聽著,沒有插話。
屠奉三道:“正如我說的,只要你成了南方之主,孫小姐的事便可以迎刃而解。現在對孫小姐最大的威脅來自司馬元顯,只要我們有方法令司馬元顯不對謝家施壓力,便可以拖延此事。”
劉裕一震道:“糟哩!”
兩人愕然瞧著他。
劉裕道:“若我是司馬元顯,肯定會在謝琰出征前提親逼婚,更不愁謝琰敢拒絕,否則謝琰出征了,誰可以為孫小姐作主?如謝琰在戰場上有甚麼閃失,還不知要拖到何時?”
兩人均感劉裕的話有道理,皺眉無語。
屠奉三道:“來哩!”
破風聲起,一道人影像輕煙般從靠岸的房舍閃出來,倏忽間已抵岸邊。
三人定神一看,立在岸邊的人身形苗條動人,分明是個女子。從他們的角度瞧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劉裕虎軀顫了一下,顯然認出對方是誰。
一艘小艇從兩船間駛出來,往此女立處移動。
兩名大漢坐在艇尾負責划艇,另一人立在艇首。
屠奉三和宋悲風雖然不知立在艇首者是何人,但從其氣魄已一眼看出對方是可怕的高手。
劉裕雙目亮起來,暗扯著兩人衣袖,表示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都不敢說話,怕惹起對方警覺。
到艇子離岸只五丈許時,女子縱身而起,投往艇首去,落在那人身旁。
那人沉聲道:“見到他了嗎?”
女子柔聲道:“幸不辱命。”
那人一開腔,屠奉三立即認出是幹歸,登時精神大振。
艇子迅速掉頭,沒入舟船密集處,失去影蹤。
屠奉三吐一口氣道:“差點誤中副車,鬧出大笑話。”
宋悲風愕然道:“竟然是幹歸?”
劉裕道:“男的是幹歸,女的是任妖女,真不明白他們怎會搞在一起?”
屠奉三喃喃念道:“任妖女!任妖女!噢!今次不好哩!”
輪到兩人不明所以的盯著他。
屠奉三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正要